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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福生离了座位,朝前走了两步,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了这封信。
信纸展开,首尾无名,寥寥数笔,上头写着: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无论徒弟将来何种境遇。
等您老了,我还给您抬棺送终。”
“这臭小子!这**王八羔子!把信藏钱堆里也不晓得说一声,万一我没翻着,被旁人翻了去!我看你找谁哭去!”
海福生骂骂咧咧地重新扫了一眼信,好嘛,上头半个人名儿都没有,还算这臭小子做事细致。
他抱着这总共只写了三行的信,翻来覆去反复咀嚼着。
长满褶子的胖脸上,一双眼睛渐渐红了眼眶。
他跪在地上,将满地的钱银票子薅了起来,收拾进摔坏了盖的木匣子里,一边收一边骂,“臭小子!**王八羔子!!就晓得拿钱打发我!”
京城城北。
一家名为“镜月小筑”的首饰铺子,正忙忙碌碌的装修着。
某位老太监口中的**王八羔子,一改离宫那日一身血衣的狼狈模样,换了一身儿干干净净的菘蓝色衣裳。
还是瘦,只是脸颊却没有前些时候凹陷得那般严重。M.
他站在店铺门口,支使着来来往往的工匠师傅,将活儿干得仔细些。
这地板哪怕一有一条缝儿对不齐,都是不给工钱的。
“李老板,您究竟要做什么买卖啊,这么大的店,居然镶上好的梨花木做地板。”
这铺子里要卖的东西还没摆出来,单是这上下楼梯的木板一换,便已经觉着这家店铺的老板不一般,里头要卖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我就一帮人的掌柜,这铺子里的装潢,全是按老板意思来的。”李朝站在门口,也不把话说透,只仰着头又朝着门口的工匠道,“诶对对对,挂过来点儿,诶,再过来点儿,这红木雕花的八角灯笼啊,一定得对仔细咯。”
“这对得仔细不仔细的,有什么讲究么?”
龙泉斋标志性的面具早已被摘掉了,陪着李朝一同离宫的姜蓝,此刻小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小丫鬟。
她穿着京中寻常百姓常穿的菘蓝色襦裙,脑袋上盘着普普通通的双螺髻,左手一碗豌豆抄手,右手一碗油泼面,两个大碗凑到李朝跟前,“你要哪碗?”
“忙完了先。”李朝试图绕开姜蓝道。
“那就豌豆抄手好了。”小丫头似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