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伯爷家出来,天已经黑了。
乔昌盛送她回家,一肚子话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二叔不用担心,我姓乔呀!”乔雅南笑得灿烂:“家中还有三个这辈子都只能姓乔的兄弟,我怎会不盼着家族好。”
乔昌盛突然想起她才回来时的模样,在爹和族老面前,她也是如今日这般不卑不亢,声音不高,调子不扬,只说该说的话,却字字不虚。要说不同,也有,今日的雅南更敢说了,并且说的话让人不敢忽视。
“二叔从来没怀疑过你这方面的用心,只是这段时间变化太多太快,我心里总是难安。”乔昌盛摇头苦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胆小。”
“这不是胆小,是以前拥有得太少,如今拥有得多一些了心里难安,这是很正常的心态。就像我,有时也会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跟做梦一样,生怕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这梦还是个美梦,一般人梦不了这么美。”ωωw.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也怕呀!”
经过村中央的大桂花树,乔昌盛迟疑着开口:“他……是为你来的常信县?”
“我若说不是,二叔信吗?”乔雅南笑:“我自己都不信。”
乔昌盛听笑了:“县里的传言我也听了些,说他家仆带了好几十,家当几十车。虽然你从不曾仔细和我们说过他的底细,只看这些也知道了不得。可你背后却只有我们这么一帮还需要仰仗你的族人,你走的这条路,也不好走。”
“来的路上我就问过他了,没传言得那么夸张,家当只有十车。”只是后续还会陆续送来,家仆确实也有几十,乔雅南发现,传言也有是真的时候。
乔昌盛看她一眼,见她神情轻松,不似被困扰的模样就不再说了,相处快一年了,他对大丫头很有信心,她要觉得拿得住,那就是真拿得住。而且,看状元公为她爹伸冤,又为她来常信县当县令,怎么看都是用心之极的样子。太远的将来想不了,眼下怎么看都是一桩佳话。
到了门口,乔昌盛摆摆手拒绝进屋面对父母官,转身往回走。
屋内,沈怀信已经换下官服。
摸了摸料子,乔雅南问:“大哥的衣裳?”
“我穿着刚刚好了。”终于不再矮大舅哥半头,沈怀信很满意,而且,他肯定还能长!那就比大舅哥要高了!
念珠在灶屋探头:“姑娘,可以开饭了。”
“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终于有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