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六品的主事,位卑言轻,但是他妻子对他的持正守节颇为欣赏,可以用举案齐眉去形容。
正统一十四年的时间,他坏事做尽,他的妻子跟他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景泰年间他收手之后,他妻子态度终于缓和了起来,若不是这次他失心疯一样的要报复金濂,他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卢忠拿起了题本说道:“交待你自己的问题吧。”
“正统元年开始,就开始有人登门送孝敬,夏天有冰敬,冬天有炭敬,每次一千两,十四年的时间,这一类的钱,我一共收了十三万两多一些。”
“戥头案你也有份儿?”卢忠厉声问道。
张凤点头承认了戥头大案他也有份,他脸上浮现了些许的笑意说道:“有,不过那都是官邸法之前,景泰元年,他们又拿着银子上京孝敬,却连官邸法的门都进不去!哈哈。”
“看着他们有银子没地方使的模样,第一次感觉做这个京官,原来是这么威风的事儿啊。”
站着把官儿给当了,是真的不容易。
张凤过去是正三品,现在仍然是正三品,收黑钱的时候,他是跪着当官,不收钱的时候,他站着当官。
两个都是正三品,可是天差地别。
“这些钱,是怎么流转到你的手里的?”卢忠继续提审,他问的问题并不奇怪,他在询问银路。
在孔府大案之中,卢忠通过查点孔府的银箱和银锭,最终确定了孔府的银子全是倭银这一事实。
而现在卢忠在查问这些朝廷命官受贿的银路,如果能够彻底掌控这条银路,对于保持京官的清廉,有决定性的作用。
张凤终于露出了难色,他言辞闪烁的说道:“我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儿,都是经纪在打理。”
卢忠是一个很专业的缇骑,他早就不用刑罚审案子了,他一眼就看穿了张凤是有所忌惮,嗤笑的说道:“在我面前撒谎?”
“能说的我都说了。”张凤咬着牙说道。
卢忠非常平静的说道:“不能说的也要说,老实交代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你现在不肯老实交代,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妻儿老小。”
“你能信任的只有陛下了。”卢忠这番话,简直是莫名其妙,但是张凤却清楚的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只能信任陛下,是现在张凤唯一的选择。
张凤已经倒了,他官架子不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