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包含四层意思。
第一,这件事他谢芝华并不知情,第二,就算已成为事实,他也只是有管理责任,第三,事情虽然发生,但是后果并不严重,第四,这件事能不能摆平,得让徐总督开个价,看需要多少银子来感谢。
徐亭哪里会听不出弦外之意?
不过,他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方才在席间,谢芝华对他冷嘲热讽,让徐亭颜面尽失,如今好不容易抓到谢芝华的把柄,加上之前他又绑架过自己女儿,新仇旧恨,哪里容得谢芝华讨价还价?
徐亭不为所动,下令道:“赵行、范小刀!”
“属下听命!”
“即可查封江南铸造局,赵行,率人起初脏钱,一一清点完毕后后报给我知晓。范小刀,立即将铸币局大小官员,所有工人全部收押,突击审问,今夜之前,给我问清来龙去脉。”
“是!”
徐亭又道,“李秣!”
“末将在!”
“调集金陵守备军,封锁四周出入口,妥善安置铸币局私兵,不得私放一人,直到朝廷来人为止!”
“领命!”
一道道命令,从徐亭口中下达,没有给谢芝华任何情面。
当然,两人之间,早已撕破脸皮,也没有任何情面可言。
“总督大人!”
徐亭冷冷道,“谢芝华,你不过是江南转运使,正四品的官员,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谢芝华暗骂,这是在报刚才在私宴中的私仇啊。
就在不久前,徐亭向谢芝华求情,谢芝华逼迫徐亭下跪,徐亭为了争取一丝转机,给谢芝华下跪求情。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事情就有了反转。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心中暗恨,却不得不跪下求饶,“总督大人,还请饶过下官。”
徐亭见状,心中一宽,淡淡道,“已经迟了,如没有猜错,京城那边已经知道消息了。”
就在昨日,徐亭亲笔写了一封密奏,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到了京城。从此处到南京,将近两千里,用密级最高的军驿,沿途不断更换骑手和驿马,最快一日便能送达,此刻,密奏应该已进了京城。
不过,密奏进了京城,就算十万火急,要送御前,也需要一段时间。
毕竟,朝廷每日收到的这种密奏,也是多如牛毛,再大再急的事,到了京城,也不算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