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眼底光束熄灭的那一瞬间,秦月染和秦凤歌同时心头一震,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全都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床榻里面。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甄氏死不瞑目,睁着双眼,永远的离开了这座冷僻的的庄子。
离开了大晋这个国家。
再好的名贵药材,也不能挽留一个油尽灯枯,气血耗尽又癫狂已久的人。
“娘亲——”
“娘!”
在同一时间,安静的寝室里爆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声是惊慌失措,又痛心疾首的呼喊,是扯着嗓子中喉管伸出发出的女人尖叫。
另一声是万分悲痛,万分无奈的男性呼唤。
但是,躺在床上的甄氏已经听不到了。
可这两种声音却都透过了楹窗,传到了外面的院子。
院子里,守着门口站着的念夏最先跪在地上。
其余跟来的四个婆子,以及守在庄子上的粗使婆子也都不约而同纷纷下跪。
很快,庄子上的人就跪倒了一片……
*
另一边。
日头偏西,高高挂在远处的青山山巅之上。
落日熔金,已经有了几分暮色。
顾梓晨等人的马队在官道旁的一处凉亭里停歇下来,全体人马原地休整。
三十多匹马全部沿着官道停歇下来,三三两两的棕色大马聚在一处,啃噬地上枯黄草皮里的一点绿意。
这里距离京城很远,足足有两千里。
因为越来越靠南方,这边的冬日也不似京城那边的冷。
地上偶尔可以见到一两种比较耐寒的野草,在驿道两边野蛮生长。
秦月夕望着靠近西边的一轮元日,心头忽然沉闷起来。
没来由地,心口就变得沉闷了。
自打离开了常德城之后,他们就迅速赶往紧挨着常德城的邻城,开始征收今年秋粮。
好在常德城和邻城挨得很近,加上之前顾梓晨和扈杰两个人曾一起过去采买诸多药材,常德城衙门一干人等早就知道了他们要来,也都提前备好了收粮的准备工作。
在邻城的收粮很是顺利,也没有在遇到类似有凶犯在水井里投毒的恶劣事件。
一切都在每天的忙碌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次在邻城没有了病情,秦月夕也一下子从常德城的那种繁忙之中挣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