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陆婉一命,就当是我还陆家的。”
也是还养父母的。
黎纤抽出手,继续抬脚走,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荡,“以前我和陆家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若再纠缠后果自负。”
看着她,周曼心头突然想是被剜走了一大块。
像是有血液在流失。
那种惶然可怖。
让她又抓住黎纤,“纤纤,我真不想的……”
黎纤猛地回头问她,“昨天雨中你跪下求我原谅那一刻,除了想让我把心脏给陆婉,你有过一丝对我的真心愧疚吗?”
“我……”周曼一噎,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黎纤讥笑,抬手把她甩开,走进刚好打开的电梯。
阳春三月,万物萌生,和煦春风里百花竞相绽放。
可站在阳光笼罩的医院门外,黎纤只觉得冷。
也的确冷。
她假装昏迷时,女护士给她换了蓝白条的宽大病服。
出来时,也没找到鞋子。
此时正赤脚站在地上,瓷砖一片冰冷。
寒意,从脚底板往上蹿。
“纤纤。”
突然,一道温声呼唤传来。
是霍谨川。
他紧跟其后来的,一直在门外等黎纤。
此时见她那风吹薄柳,面带迷茫疲倦的孤寂模样,墨眉微拧,示意江格从车上拿了双拖鞋,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她身边。
朝她赤着的脚伸出手,目光温润。
黎纤垂眸看他,面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
半晌,抬起左脚。
白净漂亮。
霍谨川伸手接住,用腿上盖的毛毯帮她擦干净脚底的灰,才为她穿上拖鞋,动作温柔又认真。
像是在对待什么至宝。
这屈尊降贵的一幕,让江格皱起眉头,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可看着他们家爷那主动模样,终究什么也没说。
反正,也不止一次了。
霍谨川弯腰,把她右脚放稳在地上,又把轮椅背上搭的外套递给她,轻声开口,“你心里还是对他们有过骥望的,对吗?”
黎纤没有矫情,披上外套,笑意自嘲,“有没有又怎样?”
霍谨川音线很轻:“想哭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