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你想劫营?会不会太草率了?”
杵着剑,远眺荆州军和巴蜀军后撤的吕直,迟疑道。
他生性稳重,不愿意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眼下敌军终于泄气,正是他们喘息休息的大好时机。
如果敌人的撤退,只是一个幌子,是故意引诱他们出城,那就糟糕了。
所以,在没有搞清楚萧良和卢叔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落入圈套。
谭统见吕直优柔寡断,很是急迫的说道:“我们必须反击,给萧良和卢叔亮一个教训,否则天下人都会认为咱俩是缩头乌龟!”
吕直却摇头道:“我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我,反正我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是奸佞!这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多个缩头乌龟的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谭统“唉”了一声,没有再坚持。
如今的他,都开始怀疑当初的决断,是不是正确。
跟着吕直,走上权臣之路,遭致天下人谩骂,注定了遗臭万年。
除非他和吕直能横扫大梁,将书写史书的机会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从吕直谨慎三思的性格来看,他俩多半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为将者,当敢打敢拼,冲锋陷阵,披荆斩棘!
为帅者,当雷厉风行,当机立断,斩钉截铁!
似吕直这般,只适合做个背后阴人的奸细头头。
根本担不起重任。
谭统甚至预见到自己未来的凄惨下场。
就这样,吕直和谭统因为意见不合,错失了反击鄂王和卢叔亮的绝佳战机。
另一边。
鄂王和卢叔亮以及双方的将领、参谋,约有上百人,此刻正聚在营帐内,商谈进攻淮西的方案。
众人都对鄂王和卢叔亮,突然改变主意,要北上进攻淮西感到震惊,可他们都是下属,纵然质疑和反对,可也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鄂王将方筝窃来的淮西兵力部署图,展示在众人面前道:“王然在永阳、姑熟、汇口等沿江重地,皆做了严密的军事防御,唯一一个比较薄弱的地方就是涂中!”
“我打算以涂中为突破口,攻入淮西!先取新昌,再取相城,最后直扑庐州,与王然决战!”
他所说的与王然决战,是指卢叔亮和王然,而不是他的荆州军。
等他打下新昌后,就会从淮西撤出全部兵力,将战场交给卢叔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