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翎拔刀,听真公却没有半点紧张,甚至连微笑都没有一丝波动。
“既然你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做事的原则。说一个你今夜不会死的理由吧。”
长刀轻划过空气,带起阵阵颤音。
“知道我是怎么坐上这上京四侍的吗?”
突然间,听真公仿佛累了一般,找了个石块缓缓坐下,犹如一个老者缓缓捶打着自己的膝盖。
也不等沈翎回应,像是回忆又像是自述的说道。
“很久以前,一个小男孩老是翘课,瞒着爹娘庙街一玩就是一整天。庙街的人似乎都认识这个男孩,总会有妇人拉扯着丈夫来到男孩面前,问一些男孩不太懂的问题。”
“只要丈夫回答,妇人必定会先给男孩一铜板,然后再等男孩判断丈夫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管男孩判断的对不对,庙街的欢声笑语总会少不了。男孩也很喜欢这些人,因为当初他和爹娘逃难来时,是庙街这些人帮他们度过了那吃人的冬天。”
说到这,听真公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好似孩童般的笑容,厚重的鱼尾纹因为眼睛眯起而紧紧皱在一起,很是显老。M.
“男孩幻想过,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长大,当大官,让整条庙街的人都跟着风光。可惜,男孩永远也没机会了。”
“那一年,雪下的很大。男孩一如既往的来到庙街,等待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吵吵闹闹的来找他理论。等待着油饼大叔悄咪咪的给他一张现炸的油饼,等待着糖人婆婆送他坏了的糖人,等待着一切想要等待的人。”
“可是,庙街很静,静的连鲜血流淌过血层的沙沙声也一清二楚。庙街很挤,挤的连一个孩子落脚的空地都没有。”
沈翎默默的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更没有出声打断。
雷光闪动间,九曲溪旁的二人好似滚滚浪涛下露出水面的礁石,魏然不动。
“男孩哭着跑回了家,将事情告诉了爹娘。爹娘没有任何犹豫,将家中所有钱财全部取出,带着男孩返回了庙街。此时,庙街外已经御龙卫封锁了。”
“男孩看着爹娘跪在地上,给带队的小旗官磕头,将包裹在破布里的所有钱财塞给小旗官,只为了进去帮庙街一众收尸。小旗官显然看不上爹**钱财,一把将其打翻在地,喝令爹娘再闹就抓回昭狱,当庙街叛党处理。”
“庙街叛党,呵呵,一群连刀怎么握都不知道的人,竟然成了叛党。”
听真公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