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啊,您可知这是何物?”
安阳伯夫人此时失魂落魄,听得声音,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头,便见南风冲她扬着一张符纸。
“夫人,你身边这奴婢早已被人收买,这是她怀中所藏献怀太子的生辰八字,若让她将这生辰八字贴在木偶上,您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您瞧着,不消一会儿,宫中便要来人了,他们会亲眼目睹您施展巫蛊之术,来个证据确凿!”
“若不是少爷提前看破贼人奸计,这便是以巫蛊之术咒害已故献怀太子,连诛九族都是轻的!”
“今日夫人因此逃过一劫,可知少爷此时在宫中要面临什么?又要承受何等压力?被多少人攻讦?”
“即便如此,少爷还一次次嘱咐属下莫要告知夫人真相,定要将木偶还给夫人,莫要断了夫人的念想。”
“可谁来可怜可怜少爷啊,夫人!”
“外头多少蒙受不白之冤的人等着少爷翻案,您知道吗?他案上的卷宗垒得比人还高,夜里睡得比谁都晚,暗地里有多少尖刀等着落在他身上,您又知道吗?”
“夫人!您就可怜可怜少爷,莫要打他骂他,莫要再去打扰他了!”
南风一口气说到这里,只觉近一年来心中的郁气终于散了些。
他知道自己违背了少爷的意思,此事之后,他会自请领罚,而后辞别,只求夫人放过少爷。
安阳伯夫人呆呆听完南风这些话,只觉整个人好似都被掏空了般,又似有什么东西拽着她不住地往下坠。
一阵天旋地转之间,她缓缓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安妈妈。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浑身冷得很,抖得像筛子。
她想要借力,便朝香案伸出手去,结果不小心扫到了案上的木偶。
吧嗒——
木偶就这般摔到了地上,摔出了一条从头到脚的裂缝来。
安阳伯夫人瞪大了眼睛,定定看着地上的木偶,只觉自己仿佛也随着木偶碎裂开来,什么念想都散了。
都散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道疾呼声:
“夫人!”
是安阳伯和温成业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