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冲我来的,但他身上那股子杀气,还是叫我感到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凉,也叫我这心里面一阵阵发虚。”
马九爷和善一笑,说道:“五爷经历过大阵仗,难道还会怵他一个老要饭的吗?”
董五爷谦虚一笑,说道:“那都是老年月的事儿了,那会子我还年轻,没家没业,无牵无挂,拿命不当事儿,不赛现在,人老了,惜命了。”
董五爷的话尽管谦虚,但此人年轻那会子,的确如马九爷所说,经历过大阵仗。
回想当年,凡是经历那场人邪厮杀的人,非死即伤,即使半仙与大仙儿,都不能幸免。
而其中一个最没有本事,反倒是最幸运的,就是他董五爷了。
对了,那会子的董五爷还不配当“爷”,而只是董小五,一个下三滥,一个臭无赖,一个踹寡妇门、刨绝户坟,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彻底坏得透透的,顶风臭八百里的渣滓。人性与道义,善良与慈悲,于他而言,都是放屁。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坏到极致的人,居然就跟抽风似的,说变好立马就变好了。
不但变好了,还成了他人闻名便夸的大善人。这当儿,人家还兼着慈善会与救济会的会长,虽然跟齐小六一样,他的会长也是个虚衔儿,可虚衔儿也是衔儿,总比没有的强。别人想挂这么一个虚衔儿,还挂不上呢。
或许正是因为他人性变好了,他的福报才会那么大,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名声也越来越旺。这不么,前阵子德公公纳新房宴宾客,他的名字排在前十之中。仅凭这一点,谁不得尊他一声董五爷,而不敢再叫他董小五。
“九爷,”董五爷说,“我一直在琢磨,这个自称老癞子的花子究竟想找谁报仇。我如果猜得没错,他要找的那个人,必是跟袁三有所接触。不然,他也不会单单找袁三的麻烦。”
“嗯——”九爷点一点头,说:“他接近袁三,看似找麻烦,实则是跟袁三套近乎。我前几天碰见过袁三,他跟我说,他最近在德公公的府上混事由。要这么看——老叫花要找的人……”
“在德府里面。”董五爷把马九爷的话给说了。
接着,董五爷又说:“总不会是德公公吧?”
“我想不是。”马九爷说,“虽然我跟德公公不熟,但我知道此人虽然有势力,但做人很有分寸,从来不会轻易给自己身上惹麻烦。我想,这跟他当年在宫里行走的时候,处处小心谨慎有关。他是人精,自有一套保命诀,自他从京城来到津门之后,一心做他的太平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