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电光,电光之中是茫茫的白,电光之后是不歇的雨,和不散的墨云……当然没有星和月。
但他知道,钦天监里的那位阮真君,一定正在注视这片海。任何丝缕微渺的天机,都逃不过星占垂海的“观澜”。
可有些事情,绝不能让阮真君知道。
钟离炎、诸葛祚……诸葛义先。
望海台、摘星楼……钦天监。
星占者谋国谋万世也,可他的眼睛这样浅,只看得到一家一姓。
沉晦的雨中,似乎有伯昭明朗的笑容。
鲍易伸出手来,接住了一滴雨。
……
啪嗒!
一滴雨斜着吹入檐下,在地上炸开,水花飞溅中,站起一个身覆流波战甲的将军。
此尊高有丈余,目有蓝光,神威自显。
哗哗哗,甲叶响也似水流声。
抬起军靴,大步踏进屋内,甲手一按,屋内所有人就都被水网挂在了墙上。
名为“雁归”的酒居,开在海门岛,已有六十六年。
算起来在当今齐天子即位时,景国就加大了对东域乃至于东海的情报投入。
水将大步往里走,一步撞进密室,将那隐蔽的法阵屏障也踩破。大手一张,便握灭了屋内刚刚燃起的火,将正要施法毁掉所有线索的景国谍报人员掐在掌中——
“不要紧张,只是借你们的传讯法阵聊聊天。”
“刚刚秦广王来过这里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对面是你们景国的高级将领?”
“我们需要沟通。”
“只是沟通而已,对你们景国不会造成任何损伤。我难道还能通过这么孱弱的传讯法阵杀人?”
“老实点!情况紧急!”
水将一手掐着这人的脖颈,一手在密室里摆弄,很快摆在桌上的铜镜中,辉光亮起。但迟迟没有声音。
身材高大的水将走过去,顺手拖来一张椅子坐下:“楼约?”
镜中仍无回应。
水将并不跟对面比拼耐心,直接道:“有一件大事!关系到你们景国存亡!无论你相不相信,你都必须要尽快禀报你们的皇帝!”
镜中这时才有声音响起:“你是谁?”
“原来是淳于归!”水将并不介意表现自己对景国的了解,因为这能够增强他所给予的情报的说服力:“恭喜你,熬出头了。”
“你好像对我们的情况很了解。”淳于归的声音在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