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到一缕跳跃的火焰。这缕火焰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一直延续到今天。烛虽微弱,一室长明。
姜望看着福允钦,但没有立即做什么,而是说道:“南天师先前问我,‘水族若叛,谁来担责’。我急于奔赴天海,驱逐猕知本,未能及时回应——现在我想回答诸位。”
他说道:“我知道南天师的意思,是说我如果这么坚定地支持水族,就应该站出来做个担保,以此证明我的底气,证明我对水族的相信。事关现世稳定,自然不能轻率为之。南天师也是为天下思虑,不是针对我姜某人。”
“但这事并不合理。我固然看得到龙君治水的功德,固然看得到福总管这些年的勤勤恳恳。然水族之众,计以亿万,善恶贤愚,各有不同。哪有永恒不变的情感。姜望又何德何能,岂能尽都承担?如天师为人族守天门,所以天下人族之祸事,天师都应该承担吗?景国天子坐中央,龙君一旦叛之,就该由景天子担责吗?愚以为不然!”
“这不是法的精神,也不是人族的道理!”
“有件事情大家可能不知道,昔日我履神临之责,不幸失陷霜风谷,流落妖族腹地,九死一生。那个在霜风谷偷袭我的人,其名梅学林,是那位孤城拒天妖的梅行矩,唯一的后人。而操纵他的人——是庄高羡。”
“于万妖之门后,役英雄后人,陷人族履责者于死地。此事可谓通妖!”
“庄高羡与我同为人族,甚而我昔为国人。他通妖,我来担责吗?”
“想来诸位不会如此想。”
“无论景人、秦人,抑或人族、水族,背叛人族者,天下得而诛之,是叛者自担其责也!”
“无非天下志士,剑利者杀之!”
他背对着所有人,铿然如剑鸣:“庄高羡,我杀之。刚好我能,刚好我愿,这就是我要说的话。这是我给南天师,给诸君的回答。”
他那明亮的眼睛里,跳出来的火光,落在了古老的刑架上——却不是为了焚烧那悬吊的罪囚。
捆缚在罪囚身上的黑褐色锁链,如毒蛇般游退。焰光往前,锁链往后。
这个过程并不慢,但清晰地体现在所有人眼中。
无尽的长夜,无声地消逝!
在福允钦被吊悬在观河台的这些天,当然也有一些力量试图营救,也有一些声音若隐若现,但都没有掀起波澜。
那坚不可摧、不容开解的,何止是这锁链?
那笔直伫立,碾磨生命的,何止是这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