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那尊只顾逃窜的秦广王,此刻的尹观,才真正展现杀力。他的杀力也暴涨太多!
但田安平只是极空洞地立在那里,根本见不着反击,甚至也看不到生命的波动。
他像一颗死掉的树,干瘪得一无所有。
碧游针似鱼群在他的道躯洄游,不断穿梭,又不断裂分,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碧芒所编织的云团!
诅咒的力量堆叠至此,已经是那位咒道祖师都难以控制的恐怖。
掠过哪里,哪里就要死人。若是坠落这片海,万里海域无生机。
田安平却在这个时候,抬起眼皮,睁开眼睛。
他睁开眼睛之刻,漫天碧游针,竟都为这双眼睛让路。成为碧色云团里,两个突兀的空洞。
他便这样往外看,为咒力所包围,也循由咒力的联系,溯流而上,一念即至。仿佛间隔千里万里,看到虚空之中,那一座高耸的法坛。看到法坛之上,立着的长发垂踵的秦广王。
相较于秦广王那近癫若狂、杀气森森的绿眸,田安平的眼睛倒是相当普通。既不凌厉,也不凶狠。
他的眼睛里藏着兴趣。他在秦广王身上看到的,是迥异于所有人的一条路,是这个世界上,大约独属于尹观的世界真相。他很愿意在这个人身上看到更多可能。
而对于尹观来说,他感到自己的碧游针,扎在了虚空!
明明有不死不休的诅咒之力,明明这份力量如此强大,可是在刺穿这具道躯之后,竟就失去着落。按理说碧游一针应入命,这亿万针下去,什么都该死了。
但田安平的体内,似乎什么都没有,这具皮囊竟是枯槁的空壳。
当世真人,怎会是假壳?
田安平自然有其“真”。他缓缓抬起他的手。在他抬手的过程里,密密麻麻扎在他手上的碧针,就已经大块大块的消失,像是地砖上流淌的污水,抹布一抹就是大片的空白。
这只抬起来的手和这双睁开的眼睛,成了这具道躯上,不被咒力沾染的“净土”。
他的手抬举到与海面齐平的位置,过分苍白的五指就这样张开了——
云层上空飞出无数条线,这些线条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因何而生,径在云天之上穿梭,勾瓦编墙,顷刻搭成一座四方城。
它真是一座城池,而不仅仅是一个模型。
如此巨大,仿佛将云海都装入。
轰!
城池坠落。
这座城池在坠落的过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