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支付代价。
革蜚可以很轻松地终结此人的痛苦,收掉这笔“尾数”。
事情本来能够更简单,令越地权贵人人自危的“残夜屠夫”,其行踪在越国皇帝那里根本不是秘密。
但文师兄十分谨慎,他要让张介甫至死都不知自己是被谁驱使,当然,张介甫或许也并不在乎。
所以其人的行踪,革蜚还需要自己查,该有的逐杀过程,都应该有。没关系,只要没有其他人干扰,越国不过是另一片丛林,而他很擅长捕猎。
“失火啦!失火啦!革家失火!”
“革家高手如云,怎么会压不住火灾?一定有问题!”
“快快快,报官!”
“革公子不是回来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连他也不能镇压?”
当革蜚把耳识放开,这座城市的吵嚷便蜂拥而来。
革氏在抚暨城还是很得民望的,革誉活着的时候没少安抚,灾年赈济,丰年修路,至少在表面上做得让人没有太多闲话说,这座城市里的邻居们,也在此时给予了表面的关心。
今夜革氏将在烈焰中重生,抛弃腐朽贪婪的旧我,迎接干净诚挚的新生。
革氏最后的继承人革蜚,将在此夜长明。
高政的关门弟子在烈火之中,调整了悲痛的面部表情,给眼神加上几分坚毅,又轻咳一声,让声线变得沉重,而后踏着烈焰,一步步走上高天,他已经准备好发言——
“革蜚!”
骤然有这样一声朗喝,清越锋利,如宝剑出匣中。割断了革蜚登台的鼓声。
在那无边长夜里,焰光未能照亮之处,有一个面如皎月的男子,仿佛带着清霜而来。他肤色极白,五官极精致,一袭薄衫,剑气盈身。横贯夜晚,似挂白虹。
白玉瑕!
越国唯一能跟革氏相提并论的名门,琅琊白氏的继承人。黄河之会的正赛选手,这一代的国之天骄。
他竟恰在此夜,驾临抚暨。
他想干什么?
革蜚被打断了情绪,极是不耐。
却见得白玉瑕戟指过来,正义凛然地怒声而斥:“你这丧心病狂的孽畜,穷凶极恶的狗贼,竟然杀父弑母,自灭满门!”
革蜚听到四周的哗声。他当然可以听清楚,围观百姓里,那些不堪的议论。
今夜站出来指责他的人,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而是和他齐名的越地天骄。如此激烈地公开对垒,是用一生的名誉做筹谋,今夜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