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我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地宫深处响起一声幽幽叹息:“凰姑娘,何必呢?就这样离开,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游山玩水,有什么不好?现在你也咬着恨,他也担着恨,两个人本可以快乐,却不能快乐。你知道他永远走不过来,而你好像永远不打算走出去。”
凰今默不说话。
她曾在地底深处缄藏很多年,她对世情很是陌生,不太知道人与人的联系。虽然后面建立不赎城,见到了形形**的人,可不赎城里的那些人,正常的不多。
但她反倒是更不能理解所谓“正常”的那些人。
那些人永远会说,什么是更好的,什么是更有利的。但不说什么是对的。
她本就不害怕寂寞,她在不见天日的地方长期独自生活,独自沉眠。她现在更不害怕。
地宫深处的声音又道:“庄高羡骗了那么多人,谁又能保证永远不被蒙蔽呢?这件事情本就是一场用心险恶的构陷,只是现在元凶已死,事过难挽,我们是否都应该看开一些?”
凰今默如同塑像一般,定在王座上。
那声音又道:“钜城的错误,钜城愿意承担。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钜城能够满足的,一定满足。钜城不能满足的,我个人想办法满足。”
“你怎么不代表墨家?”凰今默开口道。
地宫深处的声音沉默一阵,自嘲地笑了笑:“我不配。”
“你很配,钱宗师。”凰今默道:“你拿我做研究。通过每次所谓的刑讯,掠夺我的血肉骨髓——你真当它们离体之后,我就不存在感受?这种不惜一切代价的研究精神,正是墨家的精神。”
墨家的精神里有牺牲,但它是牺牲自己,而不是牺牲别人。这是巨大的嘲讽!
地宫深处的“钱宗师”,自然就是墨家当代钜子钱晋华。
千机会当然不是特意为祝唯我而开,但在这个期间将祝唯我引到钜城来,确实是墨家的安排。很显然又一次失败了。
墨家因真传弟子墨惊羽之死,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去捉拿凰今默回来问审,每一次审讯也都符合钜城内部规则,都有相应记录——这本来是一件不该有太多争议的事情,钜城所作所为至少挑不出太多表面的问题。
表面挑不出问题来,事情就可以放过。
但凰今默的执拗超乎想象。
从鲁懋观到钱晋华,墨家所有化解仇恨的尝试都失败了。
“凰姑**确是对钜城误解太深!”地宫里只响起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