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正派的,还确实比较少见。
不过,大白天的带个鬼当宠物,怎么感觉那么邪乎呢!?
“哪谈得上什么善心,我林正仁只是个凡夫俗子,做人做事莫欺心便是……”林正仁说着,忽地抚掌高赞:“好!这篇文章读得好,读来如饮烈酒,不知是哪位俊才所作?”
官员交谊、主持文会、道术交流,他做来井井有条。
谁又能知晓,风轻云淡如他,其实背负了多么大的压力呢?
世人都以为,代表国家出使,是偌大荣誉。
他林正仁代表庄国第一次出得西境,满天下的外交。不折国节,昭彰国威,俨然在国内被吹嘘成了千年一遇的国家骄才,是板上钉钉的副相之选,未来的大庄国相——唯他自知,此行风险之大。姓杜的越是以舆声捧他,姜望杀他的代价越大,他越无幸理。
其实无论姜望还是庄高羡,都没有放过他的理由。
他也很难想明白,为何自己如此谨慎,如此聪明,却总是陷在如此糟糕的处境里,每一步都走得这样艰难。
城道院第一,国道院第一,黄河之会正赛天骄……明明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步步登高的路线,怎么突然间就性命难保了呢?
他无法逃跑,也不能在明面上反抗,还得装成踌躇满志、兴高采烈的样子,为庄国鞠躬尽瘁,积极地去够那一根吊在身前的、本来永远吃不到的萝卜,等待这场注定的死局,演至尾声。
但他找到了唯一的解法。
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任何异动都会加速死亡。他只是让姜望知道了庄高羡会怎么做。
姜望自然会避免冲动,自然会避免被栽赃、被陷害。
在栽赃无法完成的情况下,庄高羡也就没必要让他林正仁死。
他林正仁此行如果能够不死,庄国副相、玉京山进修、神临资粮……你庄高羡、杜如晦画的饼,也该弄假成真了!
在低缓的象哞声里,林正仁高谈阔论,大赞文辞,与象国文人谈笑自若,忽地在台下围观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五官略冷的男子。
他面色不改,仍在热烈地讨论文章,但已将那团水球,抱在了怀中。
……
……
夜色渐深。
姜望坐在高楼里,倚着窗子,仰看星穹。
一天的生意已经结束了,客人散尽,厨子伙计都已去休息——财大气粗的白掌柜,在酒楼不远处买了几套宅子,用于员工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