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出现在此间,有些无从落脚的窘然。甲胄在身,血迹新横,恐扰香闺美梦。
翠竹玉屏风拦在他的身后,暗香浮动于鼻息,他往前看,有一个临窗而坐的宫装身影。体态婀娜,长发及腰,正对镜梳妆。阑
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瞧见这女子的面容。
但从镜中也可稍窥几分颜色。
眼是烟雨横波,眉是秀峦起峰。
虽是惊鸿一瞥,却已镌刻万年。
若说夜阑儿之美,是最精致的工笔。她的美丽,就是最迷人的写意。一缕发丝一卷衣角,都以美丽的姿态舒展。
“阁下……前辈……您……”姜望换了几次称呼,拱手一礼:“请先放我出去!”
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镜中世界的这一位,但以红妆镜随身这么多年,也早已经有过相见的心理准备。阑
尤其是在神霄世界里,这位出手食龙之时。他已预感这一天不会太远。
说到未知,诚然未知。说到恐惧,其实没有。
他从未在镜中感受过敌意,反而有很多次,都是因为红妆镜死里逃生。
对于镜中神秘的存在,他常常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每渡劫一次,就多一分了解。这些年陪伴过来,像一个从不见面的朋友。
他也设想过会以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见面。
他也想过届时自己是否会有能力,能够反馈一点什么,来抚平这位未曾相见的老友的痛苦。
在飞雪劫、在覆海劫、在问心劫……那些感受太深刻。阑
但没有想过在今天。
今天他自身难保,今天他痛失好友。他也不认为在这超脱之局,镜中的这位能做到什么。
他还是更相信虞礼阳,相信烛岁曹皆他们的力量。
“不必担心。”镜前的女子没有回头,反而是用尾指的指腹,细致地抹着胭脂:“这里的时空是静止的,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姜望再一次环顾左右,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时空静止与否,是相对的概念。”镜前的女子笑了:“比如就在刚才,我已经把你的甲胄剥下,又给你穿了回来。”
姜望立即低头观察,紧张地摸着自己的甲。阑
女子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你一定要这么可爱吗,小男孩?”
“晚辈已经二十有二。”姜望很认真地反驳。
“我知道,我知道,霸国侯爷嘛。”女人抬了抬手,算是打断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