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项北。
他怎能不知耻?
他怎会不努力?
观河台之后,他苦修未辍,汗继以血。自问是没有辜负岁月的。
然而黄粱台前一战,差距……竟然拉得更开了。
此时此刻他握住盖世戟,不得不承认,削掉姜望三成神魂本源,对他来说有足够的诱惑力。
因为天生重瞳,他的神魂之力其实绝不比姜望弱。只是由于通天宫对神魂的保护,极大削弱了入侵者的神魂力量,才有了观河台上那一次神魂交锋的惨败。他也因此不敢再攻入姜望的通天宫里。
姜望也同样不敢入侵他的通天宫。
当然,在神魂之外占尽优势的姜望,也不必做此选择。
如果今时今日,能够成功在山海境里杀死姜望,削掉其人的三成神魂本源。那么他就有了足够的神魂优势,可以从容在这一个方向建功。
天府秦至臻、绝巅黄舍利,他自问都有一战之力,就算现在不如,之后也有奋起直追的信心。
唯独是如今同样成就了天府的姜望,他确定自己在神临之前,已再无战胜对方的可能。
这个人已经在内府层次走到了尽头,走到几乎不可能再超越的地步,然后才成就外楼。
他怎么追赶?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
项北低头看到水中的倒影,猛然一惊。
不由得质问自己——
你项北何人也?
什么时候起,竟然会把胜利的指望,放在削弱对手身上?
你真的被姜望打服了,打怕了吗?
心绪波动,水面随之留纹。
一圈一圈的涟漪泛开来,再不肯平静。
太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细节,但是并不劝导,而是很有经验地直接下达指令:“不要胡思乱想了,已经找到姜望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作为一个优秀的兵家修士,项北就算心里有一万分的动摇,也绝不会在具体的行动中影响战友。因而只是往前一步,踏定水波,用骤然平静的水面,回应了他的状态。
太寅仍看着七星罗盘,五指掐动如飞:“他正在快速移动,不知要去哪里,我看看能不能堵在他前面,先一步布好法阵……等等,他好像往这边来了!”
项北凝神不语。
又过了一阵,太寅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又改变方位了?”
他忍不住问项北:“你说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