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配饰。
曾经多少次,他躲在母亲身侧,偷偷抬头去看那个威严却冷漠的男人,往往只看得到一个侧影,和这一枚盘龙佩!
那时候的心酸和注视,被注意到了吗?
阳玄策避过这一切都不看,只低头看着茶杯。但竟从杯中水面,看到自己的眼睛,不知何时已泛红。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显得很平静。伸手将这枚玉佩,和代表大日金焰决的金色圆石抓起来。
“不必谈什么忠义节志,只有我阳氏欠阳国百姓的,没有阳国百姓欠阳氏的。”
“你自由了。”他对刘淮说。
时至今日,这是仅存还对阳建德忠心耿耿的人了。对于这个太监,阳玄策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但国家都没了,也不必再以国事相缚了。
说完,阳玄策起身往外走。
刘淮只问:“公子有什么打算?”
“虽则复宗庙社稷是没什么可能的事情……”阳玄策脚步稍顿,又往外走:“但做儿子的,总得为战死的父亲做点什么。”
阳玄策离开了。
关上了客房的门,也关上了刘淮最后的希望。
尽管他自己也知,那所谓“希望”,是如何渺茫。
就躲在阳国国境线外的容国边城,这是阳玄策的意见。
那段荒唐的天下楼生涯,让他对藏匿行迹有些心得。
刘淮他自己,是全然没有方向的。
阳建德的遗命,是让他找到阳玄策,带他离开阳国,但没有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目标的话,他想让阳氏复国,想让阳氏宗庙不绝,想让阳建德九泉之下,能得安宁,能有不绝香火。
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阳建德生前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在他死后,更是再无可能。
就连唯一有资格延续阳氏宗庙的阳玄策自己,也对这一“宏图”无动于衷。
他一个失君失国的老太监,又还能做什么呢?
“你自由了。”
阳玄策以阳建德仅存唯一血脉的身份,宣告他的自由。
然而“自由”,是什么?
那段亦步亦趋,小心等候的日子,难道竟不是“自由”吗?
入宫多少年了,已记不清。
唯独记得,当年国君也还只是皇子,入宫觐见之时,姿态便与旁人不同。龙行虎步,俨然他才是此地主人。
后来果不其然,他几乎无可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