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仔细的辩认,与之有关的记忆争先恐后的跑出来。一颗冰凉滴到指尖,她才发现何时自己已泪流满面。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垂暮的老人,开始靠那些回忆支撑生命。
远远地可以看见陵园大门。
“停车!”
车停下。
“我自己走进去。”她自顾下车。
程进也跟着下来,将百合递给她。
“谢谢!”抬眼望去,山峦连绵,暮霭沉沉,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这一段路,有多久没走过了,每次走上这段路,心就你被人拿着小刀子一点一点拨开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鲜血一点一点的淌出,痛,厚重而绵长,似乎永远都没有止境一般。
越来越近了。
青石牌上爸爸的笑脸依旧是那样的慈祥而又温和,他慈悲的眼瞳远远的望着她,望着这个他生前操碎了心,死后却还是满怀不舍的女儿。
那个时候,爸爸拂着她的发顶说,“丫头,对爸爸而言,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重要,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眼泪簌簌的掉落,她踉跄的走近,缓缓的在爸爸的墓碑前跪下来:“爸爸……”
她哑哑的开口,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双臂抱紧冰冷的墓碑,一遍一遍忏悔。
程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试着上前,“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心语缓缓直起身子,“谢谢!”
“我想单独呆会儿!”
程进微促眉,沉默了一会儿,“是!”带着人退开,只留她一人在墓地。
心语跪在墓前,“爸爸,我该节哀顺变吗?我还有去爱的权利吗?有一个男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您以外对我最好的人,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对我好。可我……我不知该不该爱,不知能不能爱,他……也姓顾!”泪翻滚涌出,“他也姓顾……他也姓顾……爸爸,如果我和他一起,您会怪我吗?”
天阴沉沉,忽亮忽沉,惊雷划破长空,心尖颤动。
“爸……你在怪我,对吗,在怪我为什么还要跟害死你的顾家扯上关系,在怪我为什么死后都不能给你安宁……”她在狂风中绝望而无助的哭泣。
“颜小姐,要下雨了,您……”程进满脸担心。
心语止了眼泪,木然起身,深深望了一眼爸爸的遗容,‘爸爸,女儿该怎么做?’
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