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俱全的豪华包厢，顾天承身子斜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厚实的两指轻捻着眉心，外头的天刚蒙蒙亮，淡薄的光线透过窗片儿，打在他的侧脸，一半光亮，一半黯沉。

偌大的大理石长桌，重叠交错的一堆文件铺了大半个桌面儿，稍显杂乱无章。

十来个高级助理人手一部笔记本，聚精会神的制图、演算，整个房间只听到敲键盘僻哩叭啦的声音。

“大少！”程进递了杯咖啡给他。

他抬手接过，并未喝。

“您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盯着。”

顾天承松了领带，解开领口的纽扣，看上去有丝慵懒不羁的味道，起身踱到宽大的落地窗前，韵在晨曦中的他，灼然光华。

“他们做得怎么样了？”

“在做尾期完善。”

他抬手看了下表，“十点准时把标书交上去！”

“是！”

“顾氏有什么反应？”

程进微微皱起眉，“顾氏现在正想尽办法调查是谁在跟他们抢这期工程，二少应该很快会赶回来。”

顾天承脸若沉水看向天边远处，目光清冽，终于肯回来了吗！

“巴黎的事查到多少？”

程进摇头，“除了那个地址，其它的什么都查不到了！”

“颜家情况怎么样？”

“二少控制着颜家的命脉！”

“是吗？他想要这期工程就拿颜氏来换，他没得选！”

程进眉头皱成‘川’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想说什么，说！”

程进鼓足勇气抬眼看着他，“您为颜小姐做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劳民伤财，连句谢谢都换不来，我只是觉得很不值！”

不值？顾天承想起遇到她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替她不值，她说，能计算值不值得，就不是爱了！

唇微弯，那笑孤清而柔和，他终是明白她的意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

机场，顾少卿匆匆出来，许助理早在出口处等候，满脸焦急。

“查出来了吗？”

许助理低着头跟在后面，“还没有。”

顾少卿脸色微沉，“招标处，派人去接触了吗？”

“派去的人，连负责人的面都没见到……”许助理面色凝重，“这次的对手…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