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幽望着他背影,上前两步道:“属下斗胆一问,公子是出不去,还是不愿意出去?”
檀心微顿:“此言何意?”
徐幽看了她一眼,又望向裴寂道:“公子早前,曾经有过想直接对李家揭开这桩恩仇的想法。”
“对李家揭开?”檀心凝眉,“这怎么行?那不等于直接把命送到高家皇帝刀子底下么?我们实力悬殊这么大,是完全没有资格跟他们交涉的。他们不会听信,也绝不会容许我们对李灼和晏晗的死提出质疑!”
裴寂望着窗外,并没有言语。
……
晏衡立了这么一大功,靖王府从上到下都很高兴,李南风在门下见着晏弘,晏弘都春风满面地停步跟她唠了几句。李南风也高兴,晏衡解决了姜图,这无论如何是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回府路上也到处都是官兵,显然是还在为昨日的事收尾,但是路上的人们脸上全无对官兵抱有的害怕忌惮之意,看起来姜图的落网,的确也安稳了人心。毕竟经历过十几年战乱的人,最期盼的也就是天下太平。
晏衡去衙门里见过靖王,又进宫见了见皇帝,然后回府。
姚凌和高贻他们竟然都来了,一是为道贺,二是为打听因由。
下晌又上了趟衙门,到了傍晚,他便着唐素去李家传话李南风,约定戌时去接她。
上旬的月光仍然不那么亮,戌时还只有一弯镰刀月悬在半空。
李南风在角门外上了晏衡的马车,便往竹心庵驶来。
路上她问:“你的伤要不要紧?”
“不要紧。”晏衡看了眼她。
李南风点点头:“要小心点。”
庵里有晚课,戌时终止。
裴寂听着梵音落下,立在窗前仍无动于衷。
在竹心庵已经呆了有一个昼夜,这一个昼夜里,檀心他们仍在坚持劝说他出城,他也没有再反对。
他也不知道去找李南风主动摊牌有多少胜算。毕竟双方的身份和立场摆在那里,哪怕他知道她会不一样,显然也的确没有理由无条件地去相信一个站在对立面的人。
但也很显然,他还没有找到能顺利出城的法子。他并不担心他自己,却担心徐幽他们。他们并没有多少自保的能力,而无论如何,他们对郑王府是衷心的,他应该保全他们。
“好在此处还算安全,公子不用着急。姑姑让我给公子备了酒,公子若是睡不着,不妨饮一些助眠。”
少女给他铺好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