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酒,阳光明媚,窗外的青藤爬进了我的眼。第二杯酒,春风轻漾,叶梢轻拂着我。第三杯酒,鸟儿鸣叫轻啄着我的心。第四杯酒,影上窗楣,让我忘了我是谁。”
“第五杯酒,少年将飞,穿越层林叠翠。第六杯酒,石径弯弯,尽头有位姑娘。石径尽头有位姑娘!姑娘姑娘!那是我的小小姑娘!这些都是我的姑娘!……”
黑色汽车行驶着阳光明媚的落日州公路上,开了天窗的汽车今日终于不再如往日般陈旧老气,多了几丝少年应有的情绪。
一个人在车厢里,大口嚼碎着扑面而来的春风,许乐不曾沉醉,却难得释放着情绪最深层的开怀,大声地唱着那首老歌,微显沙哑的声音并不怎么好听,却格外尽情。
歌是那首二十七杯酒,第六杯酒之后粗砺直接,快活跳跃的歌词却不是原词。
往年施清海与许乐二人每逢必饮,每饮必醉,每至酣醉感慨时,便会高唱此曲,悲伤时,施公子会默然轻声重复最后几句关于父亲的歌词,若是开怀兴奋时,他则是只唱这首歌的前五分之一。
——唱至第六杯酒,男人的歌声便会在此处停驻,如复古黑唱片跳针一般,不厌其烦地哼唱着石径尽头的姑娘,挤着眉,弄着眼,看着四周漂亮的姑娘,直至声音沙哑,嘶吼着将歌词直抒胸臆地变成都是自己的姑娘。
以前许乐总觉得施清海这种恨不得将全天下年轻异性全部收服于胯下的宣言歌声太过直接唐突令人尴尬而面生羞红则更加尴尬。
但此时公路之上有明媚阳光与青春及青春的风作伴,他不在暗室之中没有生霉的忌讳却能纵情滋生着人生最符合自然之道的轻狂想法,再勇敢甚至放肆地将这些轻狂唱将出来,竟是……如此的快活。
二十余岁,生于卑微之间,际逢于风云之时,如今已然是联邦英雄,高级军官,手下管着一帮猛人和世家纨绔,朋友每多不凡者,敌人也非寻常辈。
狡猾狠辣的政客在他面前吃过瘪,权高位重的大人物听到他的名字也会头痛,与国民少女传着绯闻,被世家千金暗自倾慕,如此种种,他有足够的资格在春风里得意,享受着黑色汽车的迅疾。
联邦火线召开的嘉奖大会已经结束,那些来自各个部队的军官学员们,专程去军营向他告别,然后又踏上了征途。许乐很清楚在战场上,他及这些军官学员们会遇到什么,但或许是在前线看多了生死的缘故,这一次很难像上次在基地食堂里生出太多白衣飘飘踏不归路的慨然感觉,反而生出些许凛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