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倔强的孩子,用手中的一方素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了他那挂满了污泥的小脸蛋,然后在上面轻轻地印上了一吻……
从那天起,阿溪便是一直不肯洗脸,每天在山坡放羊的时候都能一个人啊呀呀的笑出来。腿上还未好,他便想去再爬上那棵大树看一看那院落地的仙女一般的人。
可是那棵大树却是已经被人砍倒了,据说是因为大树遮挡了院落的光线,被太傅大人命人斩断了。粗壮的树枝被人拖去做了柴草,只剩下一地破败的残枝败叶。
当皇帝终于离开花溪村的那天,他拖着伤腿拼命地在大队的马车后面追赶,可是受伤的短腿怎么能追得上那疾驰的车队,被烟尘呛得干哑的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可是却是被生生恰在了舌根处。
他爬到一处高高的山坡时,,被一根树根绊倒,伤腿处传来一直钻心的疼痛,就着那灼痛入骨之感,他终于发出如小兽一般嘶哑而难听的嚎叫:“麟儿……”
可是短促的一声后,便是一阵茫然,试着再发出声音,却又是徒劳的咿咿呀呀……
那个算命的道士也是终于准备离开村子了,走到村口看着倒在山坡的他,却是摇头一阵的叹息:“诸多放不下的欲念,为何过了五道轮回也是放不下,执着太多,便是孽……”
他听了道士的话,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可是真懂了便能放下吗?
他眼望着远去的尘埃,只觉得脸颊曾经被亲吻过的地方滚烫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十世吗?如果说历经了数百年的轮回后,他就会与她再次相遇,相拥在月光下花簇前,那么他愿意忍受这十世之苦,让红尘的磨砺剃去功名利禄的纷扰,便是只剩下那颗心,换来可以坦然面对的真情……
花溪村的日子,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村里的溪流依然平静的流淌,哑巴阿溪的腿却是再也没有痊愈,他更是孤僻,一个人在山坡上放羊时,发出痴痴的笑声,在他的头顶是一片蓝天,还有云朵幻化出来的美丽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