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居然眼下也如那小皇帝一般微微泛着青色。
酬军的宫宴是在大军回转都城后的第二日举行。
秋日菊花开得正艳,那沈府的六爷得知自己的那盆牡丹“绿豆“得了皇上的喜爱,也是很受鼓舞,竟然是一鼓作气,又将自己亲手栽培的几盆名贵的菊花趁着大好的花期送入宫来。这些名贵的菊花花朵肥大,颜色交错,枝叶肥状,脚叶青绿而不脱,盎然的花枝只看着让人爱慕不已,倒是尽忘了这本是已经快要万物萧索的季节了。
于是宫宴便是安排在了御花园里,在一团团盛开的菊花间举行的宴会倒是很雅致。模仿军营搭建起来的半敞开的帐篷使用的是掺了银线的绸布,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润,与四周的花团锦簇遥相辉映。
这是聂清麟的主意,原先举行宫宴的时候俱是围拢在一处大殿上,其实君臣都甚是拘束着,失了君臣同乐的原意。而现在每个帐篷都间隔一段距离,又有花海阻隔,倒是让大家都不再拘束,可以跟自己相熟的同僚们开怀畅饮了。
刚刚从尸横遍野充满血腥的战场回来,如今沉浸在难得一见的花团里,众位将士们的心情也很愉悦,一时间御花园里欢声笑语不断。
邱明砚跟着鲁豫达这些昔日一个营帐下的同僚们开怀畅饮,突然问道:“我前段时日一直在外省剿匪,京城里的情况倒是不太清楚,不过那单铁花怎么入宫做了嬷嬷?是犯了军规被太傅处罚了不成?”
鲁豫达喝得有些大了,舌根发硬,说道:“还受罚?那是进宫享福去了吧!那个老虔婆,母夜叉似的婆娘最近居然是抹了胭脂,戴上了簪花,老子好心夸她两句,说她闻着挺香的,居然给老子两个耳刮子!呸!瞎了狗眼的才会看上她这个瘟神寡妇!”
邱明砚耐心听这醉汉硬着舌尖说了半天,却是一句有用的都没听到。这个鲁豫达比那单铁花小了足有十岁,但是口味颇重,一次与单铁花战场历劫归来,居然对这个年近四十的老寡妇生出了爱慕之意。可惜单铁花一心为亡夫守节,更不可能改嫁个小丈夫,对这鲁将军不假以半点颜色,鲁豫达连连受挫,还闹得军营里尽人皆知,到底是要男儿脸面的,一时间恼羞成怒,跟这个单铁花是越来越不对盘了,每次见面吵翻天便是常态了。
邱明砚略觉失望,也懒得理会鲁将军话里满满的酸意,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去欣赏御花园里的名卉来。
想起自己尚未遭遇家变时,每到中秋之际,也是会摆满了各色名菊,整个邱府的老少围拢在了一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