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的时候,阮公公来传要召见公主,一顶软轿便是将人抬走了,等到永安妹妹回来时却已经是日暮西垂时了,那张小脸上的胭脂尽退,发鬓也是重新梳理过的,满脸都是心事沉沉、郁郁寡欢,由得不她去想那阎王太傅究竟是传了妹妹去做甚么。
方才抬头时,又一眼瞟到妹妹衣衫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枚猩红的印子。她也是经历过那些男女之情的,自然识得那到底是什么,只道自己是命苦的,却不曾想留在这宫里的也是一样的受着难以言表的屈辱……想到这眼圈一红,几颗晶莹的泪珠子便全掉到了甜甜的碧梗粥里,平添了几丝的酸楚。
见邵阳突然落泪,聂清麟连忙挥手让左右伺候的宫人退下,拉着邵阳的手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吃着饭,怎么就红了眼儿?”
邵阳赶紧用手帕擦了眼,暗道自己好生不懂事,怎么能在妹妹面前这般的垂泪?想到这强自收了眼泪,对着永安公主安慰道:“妹妹以前身在山门自然是活得清净,如今太傅强势就算是圣上也且得忍让着,你身为公主又是宫中无什么依靠的,只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管它什么处境自然是有应对的法子,那太傅不守礼节,但好在长得样子还算是入眼,妹妹也只当风花雪月一场,以后与那太傅作罢,便是求了皇上再许配一门好驸马,才不枉费这身为大魏公主一场,只许得他们三宫六院,却是不许我们换个年轻温柔的夫婿不成……”
聂清麟看着皇姐顶着两个兔子的红眼圈,却说出这般大胆的来,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了。这个八皇姐倒是有趣,竟然将自己当初在和亲辞行时,以皇帝身份冲着皇姐说过的那番话,变了变模样又是尽数归还给了自己。
可叹这世间经历种种酸楚才是最大的磨石,生生便是叫人变了模样。当初皇姐听了自己那番话后,惊慌不已,只差是伸手掩住了皇上的嘴。可如今那个当初一意用死来换取贞洁名头,循规蹈矩的姐姐却是这般正经地来开导自己广纳面首了。
邵阳说完其实也是浑身不自在,因为情非得已,她才突然想起了当初小皇帝对自己说的那些开导一下自己的这位皇妹,可是到底不是自己的风格。说完再看妹妹窃笑的样子,顿时小脸儿一直红到了脖颈那,便是急急说道:“这也是皇上当初劝导姐姐的,初时皇姐听着也是觉得荒谬不看,可是真是身在了蛮荒之地,又是受了那些个不足言道的遭遇,却是皇上的这番话让皇姐一直苦苦撑到了最后,圣上说‘只要坚持便是终有回来,在母妃的牌位前一表孝心的时候’,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