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甩开毕哲民的手,道:“毕厂长,你该走了。”
毕哲民两眼通红,仿佛输光了一切急于翻本的赌徒,道:“周先生,你要是愿意帮我引见邵公子,事成之后,我给你两百万,不,三百万!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帮我引见就行,就算不成,我也绝不会亏待你!”
他从军大衣兜里掏出个厚厚的信封往我手里塞,“这是一万块,您拿去喝茶。”
我掂了掂那信封,意味深长地道:“毕厂长,相识就是缘分,我多说两句,你自己掂量着。引虎驱狼,可不是明智之举。什么档次就有什么胃口,你可考虑好了。”
毕哲民道:“周先生,多谢你提醒,这份情我承了。这事情我心里有数。无论谁想吃下棉纺二厂都绕不开我这个厂长,仇小兵太贪,所以才想使手段控制我,就算我顺了他的意,过后他也一定不会留着我。这人做事太绝,不给任何人留余地。倒是邵公子,虽然喜欢吃喝玩乐,没干过什么正事,但为人仗义,在衙内圈里有口皆碑。我奉他这一笔横财,不求别的,只求他保我。”
我沉吟了片刻,才说:“你不知道,邵公子最近在做一笔大买卖,真要成了,棉纺二厂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近期会进京,怕是没心思管你这点事。”
毕哲民咬了咬牙,道:“请周先生帮我传个话,只要邵公子愿意保我,我还另有回报。”
我摇头说:“空口白话取信不了邵公子,我也不可能冒这个风险替你传这个话。”
毕哲民犹豫着不说话,神情变幻,显见的在做激烈的心理挣扎。
我悄悄在身后烧一道符,把那一万块钱塞还给他,道:“毕厂长,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走错一步,万劫不复,你回去再考虑考虑……什么味儿?”
毕哲民听我这么说,下意识抽了抽鼻子,道:“烧纸味儿,什么都东西烧了。”
我当时就变了脸色,道:“毕厂长,你站到我身后来,无论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出声,只要在这屋里,我一定可以保你平安。”
说完,我点起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长长吐出,然后往毕哲民肩膀一拍,喝道:“去!”
毕哲民身不由己地原地转了个圈,这一转就转到了我身后。
下一刻房门咣当一声重重荡开。
阴风大作。
白森森的模糊身影出现在门口。
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毕哲民,你跑不掉的,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