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犹如跳舞一般,上蹿下跳的艰难前行。
蒙蒙细雨让本来就比平原气温低几度的山区变得更加寒冷。
薛兆宽圆睁着双眼,盯着外面黑黝黝的不断倒退的山路,耳边是那些城建局职工的聊天声音,虽然这些人说的都是粤语,但是薛兆宽好歹在羊城也生活一年了,多多少少能听懂几句。
这些人都在发着牢骚。
“扑街呀,外面冻死人,这么冷的天气还让我们出来,这些当官的心真狠。”
“去芽山的这条路早就该修了,报告打上去多少次了?可是上面总说没钱,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大家都少说两句吧!听说塌方的路段可不短,也不知道有没有车掉进去,最好是没有人受伤。”
薛兆宽的身体在上下起伏,他的心却一点点坠入冰窟。
林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十五公里的路,如果在天气好的时候,半个小时就能跑到。
可是下了一天的雨,山道泥泞不堪,无论是在前面领路的铲车还是后面的卡车,都开得非常缓慢。
薛兆光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距离出发已经过去五十分钟了,这条路似乎长得没有尽头。
黑暗中,山路两边的林木影影绰绰,在阴影处,也不知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终于,车队停了。
前方有人喊了一声,“前面的路断了,车子过不去了,大家下车,步行前进。”
伴随着一声声牢骚和咒骂,卡车上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下车。
薛兆宽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鞋底接触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脚烂泥。
他没站稳,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身上的蓝色薄棉服瞬间沾满了泥巴。
一支大手拉住了他,将他拽了起来,随即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头顶,“后生仔,小心一些。”
“谢谢!”薛兆宽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
拉他的人就是刚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小头头,他皱着眉,看了看薛兆宽身上的衣服,“下着雨呢!你这样出去的话,不到五分钟,全身上下就得湿透……”
薛兆宽一咬牙,“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的领导可能在前面,我必须得找到他。”
小头头想了想,走到驾驶室前,拍了拍车门,“虾仔,反正你也不下车,把雨衣给那个后生仔穿,这么冷的天,不穿雨衣可是要生病的。”
一件雨衣从驾驶室里扔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