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说,他身处这样的环境之内,昨晚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小命都险些丢了,不应该睡得着才对。
可说来也奇怪,昨晚宋青小就在他身旁,他莫名便觉得安全感十足。
仿佛正如她所说,有她在的地方,自己不会出事似的,不多时便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他神清气爽,疲惫一扫而空,连带着昨晚出事时的忐忑都尽数抛出脑海之外了。
“怎么有人吹号?”屋内不知为何,凉嗖嗖的,他赤着双膊,难免感到有些凉意。
可这种凉意与昨日才进屋时的阴寒之气相比,又令他感到安心许多。
他问完了话,宋青小没有出声回答,那号角声一连响了约摸十来秒,接连三次,才终于停了。
此时楼下有脚步声传来,守在屋下的老头儿在恭敬的跟人问安行礼,‘唧哩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听着几句初时的对话,像是有人送饭来了。
随着送饭的人一来,品罗一下就想起昨晚的事,不免又感到有些害怕了。
这一次送饭来的人,为首的是初容。
昨日见他时,他头戴黑色帽子,帽子左右两侧各垂一条同色绣纹丝带在胸前侧。
身穿对襟上衣,下配层层裾裙,看起来既是华丽,又显隆重。
今**穿着未变,但帕子却变了,一顶黑皮小帽,帽沿前侧有约摸两指并宽的红带将额头大半挡住。
帽顶之上额外再系一方三角形的褐红布帛,那方巾的长长两角绕过下颚,在下巴处打了个结系住。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也与他装扮相似,这些人满脸悲凄,像是家里刚死了人似的。
“宋姑娘。”
初容一来,先双手交叠,向宋青小行了礼后,才站直了身体。
此时的初容脸上全然不见昨晚的愤怒,仿佛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以令他调整好心态,面对宋青小二人时,与昨日傍晚才接待他们时并无不同。
“我听到了号角声。”宋青小也像是昨晚的事没发生一般,表现得像是已经遗忘昨晚初容押着品罗上门质问时的情景了,问了初容一句:
“你们的衣物装饰好像有了变化?”
“是的。”初容又像是昨日傍晚时那般,与她说话时一脸的笑容,仿佛双方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一样。
“那号角声是我们的习俗,”他抬起头,目光幽幽:
“代表着有我们的族人已经归于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