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响起一声脚步,都让曹玉林等人戒备万分。
栖迟被曹玉林要求吃了些东西,却食不下咽,最后只勉强咽了些垫了腹。
她强撑着精神,眼睛落在鞋面上,忽而感觉有人挪了过来,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彩衣,只是已经沾满灰尘,就快看不出来本色。
她隔着商队里的几个人,看着栖迟,小声问:“能否与夫人说几句话?”
栖迟以为她有什么事,摆一下手。
身旁腾出空地来,那女子挪到了跟前,歪着脸细细地打量她的眉眼,忽而轻笑一声:“原来还真是夫人,**妾瞧了好几次,险些要以为是认错人了。”
栖迟问:“你认识我?”
女子抹一下脸:“夫人何不看看是否还认得**妾?”
屋内已经昏暗,栖迟不得不凑近细看,对方手抹过后,露出残粉未消的脸,稍细的眉眼,略带风情,很是眼熟。
只两眼,她便认了出来:“是你,杜心奴。”
何曾想到,当初皋兰州里被她打发掉的箜篌女,竟还有再见的一日。
“夫人竟还记得。”杜心奴倒有些惊喜了。
她不过一介低微蝼蚁,眼前的却是高高在上的大都护夫人,久未见面,不想她还能记得自己,实在叫人意外。
栖迟轻轻说:“我记得你弹得一手好箜篌。”
杜心奴越发诧异,她以为这位夫人会记得她如何纠缠安北大都护,再不济也是记得花销了多大才打发了她,没料到却是这一句。
这一句,倒好似只看见了她的技艺。
她掩口笑起来:“**妾以往没说错,夫人是**妾生平见过最有意思的人了。”
栖迟也跟着微微笑了一下:“这样的光景里重逢,委实不能再说什么有意思了。若是太平时候,我倒希望坐着好好再听你弹一弹箜篌。但眼下,相认不如不认。”
说着她指了一下紧闭的门,提醒一句:“那些,是突厥人。”
杜心奴听了捂了一下嘴,左右看了看,被吓到了,她原先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劫匪,不想竟然是突厥人。
再看一眼栖迟身边紧挨着的曹玉林,又看一圈围在周遭的这许多人,皆防范似的盯着她,明白了,连忙低语:“**妾不过是与夫人一面之缘,连夫人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只是为夫人弹过几支曲子罢了。”
栖迟笑一下:“多谢。”
杜心奴盯着她看,想不透她如此身份为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