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自层层叠叠的深处,摸出那枚鱼形青玉。
“罢了,叫粮铺柜上的领两个人去申辩,记得要找大都护本人,尽可能拖住他。”
“城外有我名下一间新铺,尚未入都护府眼中,叫其他柜上的都去那里等着,日落时我会过去。”
“为避人耳目,就对寺中说,今日我出去是回府一趟。”
几句话说完,新露秋霜齐声称是。
午后申时,日光薄淡。
伏廷站在铺前,一只手里拿着酒袋,往嘴里灌了一口。
罗小义走过来,瞧见这模样,便知他是在喝酒提神,笑道:“三哥,你急着处理这事就不要半夜回寺里了,觉也没睡好,就为了多看一眼嫂嫂不成?”
伏廷看他一眼:“干正事的时候少说些废话。”
罗小义不说了,指一下眼前的铺子,小声道:“三哥是不是太狠了,这家财大气粗啊,又是有功的商户,若非你下令不得走漏风声,还不得叫其他人吓得不敢来北地经商了。”
伏廷将酒袋收起来:“我有数。”
他的命令是叫那些柜上的走人,并没关这些铺子,反而派人暂时接手代管,看起来一切如常。
本意也不是要动他们。
一名近卫快步来报:有个柜上的来求见,要面见大都护。
罗小义说:“应当是来求情的了。”
伏廷问:“只有柜上的?”
近卫回:“一个柜上的,领着两个伙计。”
罗小义啧啧两声:“这样了那位东家都不冒头,莫不是真病入膏肓了?”
伏廷想起夜间病榻上那张垂死蜡黄的男人面孔,抽出腰上马鞭:“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一个商户,竟能让他如此费心,已是少见了。
……
日落时分,栖迟已经准时坐在那间铺子里。
一旁,站着做男装打扮的秋霜。
新露此刻,正乘着她的马车缓缓赶回府上。
眼前是一方竹制的垂帘。
她坐在案后,那枚鱼形青玉就摆在案头。
帘外,是匆忙赶来的诸位柜上的。
足足几十号人,已快将厅中坐满。
秋霜站在帘边看了几眼,俯身说:“瀚海府内外的,差不多都在了。”
栖迟点头。
这些人能算得上都是她的心腹,才会被特地调来这北地,但也几乎无人见过她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