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通。
“陛下,罪臣当初并非有意替先帝谋划加害光王的啊,罪臣若知道先帝当时针对的是个藩王,绝不敢随意参与啊!”一入殿他就开始畏惧地跪爬着道。
外人都道新君铲除先帝老臣,只有他们这些被铲除的当事者,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皆是咎由自取罢了。
帝王面前的垂帐已经放下,遮住了他的身形:“朕今日传你,不是为了你已定的罪。”柳鹤通顿时不敢多言。
“将你在关外所知情形一一报上。”
“是,是……”柳鹤通乖顺地伏地,一直就希望能有机会再面圣,如今是难得的机会,竟然是山宗给的,只求能将功赎罪,一分一毫也好。
……
足足又过了两个时辰,柳鹤通被带走。
少年帝王仍安然坐在殿内,内侍们穿梭,送来一份一份文书典册,绢书密旨。
他的手里压着一份谈判书。
是当初契丹送到先帝手上的谈判书,甚至还附带了一块卢龙残旗。
今时今日,他才看到这一份谈判书,正是孙过折所写,提及愿与中原“对等相换”。
但先帝当时根本没有救援卢龙军的打算,所以不了了之。
如今,大概可以知道他想要换的是什么了。
“原来如此。”年少的帝王合上面前的谈判书,双眼透过案前垂帐,仿佛看到了当年不得不立他为储君的先帝那苍老颓唐的模样。
那时候的先帝大力收拢皇权,为求撤藩不择手段,为遏制边疆不惜手染鲜血,为了大权安稳更不惜损兵折将。
最后几年里,先帝始终疑心疑鬼,谁也不相信,看什么都有阴谋。直至于后来子嗣凋尽,众叛亲离。
而他一个落魄世子,居于遥远北疆,在立储风波里被安北都护府的兵马推出来,协同洛阳河洛侯的势力,被扶持成为了储君。
当时边疆也的确出过有都护府勾结外贼的叛乱,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先帝疑心的阴谋了。
如今方知,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不仅仅是一方勾结外贼的叛乱,居然是要联结四方各部外族势力大举而来,颠覆中原的图谋。
原来如此,原来先帝竟然没有感觉错。
多少人的鲜血,才换来这个阴谋的现世。
少年帝王坐了片刻,默然起了身。
……
天黑时,山宗在长安官驿里。
廊下灯暗,他就站在暗处,听着胡十一脚步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