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他**一个人的兵,你吼什么!”
“你这会儿倒说人话了!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头儿的兵了!”
骆冲一下闭了嘴,眼上的疤抽了抽,笑变得讪讪。
胡十一忽然觉得不对,转回头朝狱卒离去的方向看:“他们人呢,不是说要来动刑?”
被绑在骆冲旁边的庞录沙着嗓子道:“骗你的。”
“啥?”胡十一莫名其妙。
薄仲在他右边道:“我猜也是,他们应是信了咱们的证词,就是想最后试试咱们的底,不想有错漏。”
对待军中之人,自然是要用非常之法。
话音刚落,那个狱卒回来了,后面带着一群人。他挥了手,那群人就立即过来,却没拿刑具,而是将他们全都解下了捆绑,按跪在地上。
面前送来一份证词,摊开来,旁边摆了血红的一碗泥水。
那狱卒道:“这就是你们的证词,不怕死就按掌印吧!”
胡十一伸头看了几眼,二话不说覆泥按上。
骆冲紧跟其后,庞录、薄仲一个个伸手,全都按了手印。
那狱卒又大喊一声:“拖出去!”
那群人动手,将他们拖了出去。
穿过黑黢黢的过道,到了外面,是个严密的高墙院子,一下亮光刺目,众人才发现外面已是在白日里。
薄仲最先拿下遮挡的手,看见院墙下面站着一群畏缩拢手、伸头张望的人,大多是妇孺,慌张又不安地朝这头看来,其中有几个是他记在心里许久的熟面孔,顿时一声呜咽脱口而出。
竟是他的家人。
除了胡十一,后方卢龙军里的铁骑长们都已陆续扑上前。
霎时一片哭声。
卢龙一去数载,至亲重逢,再见竟已需辨认。
院角暗处,狱卒将刚刚画押过的证词叠好,双手送到身着赤色官袍站在那里的河洛侯手里。
河洛侯看了一眼那边彼此相认、哭作一团的场景,点点头,意思是这里可以了。
……
深宫大殿,巍巍肃静。
河洛侯亲手托着那份按满手印的证词走入殿门,恭恭敬敬地见礼过后,进入帐内,呈放案头,一边低低将先前所见据实禀报,而后道:“臣已确认过,请陛下最后过目。”
帐中坐着的少年帝王抬手,细细翻看了一遍,纸张轻响,只片刻,按在手下:“传召吧。”
河洛侯称是,抬头看向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