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不在幽州,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竟显露了一丝世家涵养。
但很快他们的说笑声就叫她回了神,她低头饮汤。
一个胖乎乎的中原商人看清了神容相貌,忽然问山宗:“敢问尊夫人如何称呼?我自长安来,曾也见过不少富贵人家,京中显贵,瞧着略有些面善。”
神容端着碗,只能装作没听见。
山宗看她一眼,漆黑的眼里映着火光,忽而一笑:“内子姓金,名唤娇娇。”
她蹙眉,朝他看去。
那个中原商人一听没听过这名字,讪笑道:“那看来只是面善。”
一餐饭用完,交谈便结束了。
大家都要赶路,因而睡得也早,各自在附近的小河里洗漱过,回去帐中安歇。
神容躺入一间圆顶小帐里时,篝火已灭。
没多久,帐门被掀开,男人的身影矮头进来,一手系住帐门,一手脱着外袍。
唰的一声轻响,外袍落在就地铺着的毡毯上,正搭在她腿上,她没动,身旁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已躺下,盖了胡毯。
神容睁着眼,眼里是他仰躺的侧脸,昨夜不知不觉睡去,毫不知情,此时才有与他同床共枕的感觉。
她悄悄翻身,背过去,否则他的肩和腰,都又要勾她回想起那个梦。
毡毯太小,他又身高腿长,她这一动就如同蹭着他翻了个身。
颈后忽然一阵热气拂过,山宗侧卧了过来:“你还没睡。”
她心中一动,忽而想起来,他眼力好得很,一定是早发现她睁着眼了,干脆开口说:“你方才说谁叫娇娇?”
山宗的确进帐就仔细看过她了,低低笑了笑,胸腔震动,挨着她的背:“随口说的。”
那是胡十一取的好名,想起就用了。
四下安静,除了渐渐清晰的呼噜声和梦呓声,帐中只剩下彼此并不均匀的呼吸声。
春日席地而卧还是冷,即使铺着毡毯还是难耐。
神容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一只手忽然搭在她身上,扣过去,牢牢将她扣在怀里。是山宗的手,他手掌遮着她的耳,人贴近,低低说:“你知道为何露宿的毡毯都这么小?”
她不自觉问:“为何?”
“就是要这样睡的,否则冷。”他说,温热的呼吸吹在她颈后。
神容被他牢牢抱着,一动不动,心想他身上的确是热的。
山宗说的是实话,等真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