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天黑了她还是看出来了。
“我昏多久了?”她回头问。
女子叹气:“昏一日了都,你一定是吃了些苦吧,我给你灌了好些米汤呢,衣服也是我给你换的。”
神容这才顾上看身上,果然已经换上了一身胡衣,五彩斑斓的。
她咬唇,糟了,过去这么久了,山宗还在关城那里等她。
“怎么了?”女子问她。
神容坐回床席,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女子凑近来,挨着她跪坐:“我照顾你时就在想,看你一身贵气,可别是出身二都,如今听你口音,应是长安人士无疑。”
“嗯。”神容心不在焉,此时也没有心情理会别的。
女子朝她跪坐端正了,见礼,自称也换了:“**妾也是长安人士,曾出身长安教坊,会弹箜篌,名唤杜心奴。前些时日自国中往边关采乐,在易州地界遇上一群关外的商人,他们说请我来这里奏乐,我来了,岂料他们竟不放我走了,所以你我一样,皆是被骗来的。”
神容淡淡说:“那又如何?”
杜心奴笑了笑:“你有所不知,这地方其实是个销金窟,销的无非是酒和色。我看你似乎出身不凡,或许是会一些宫廷乐舞的,不如与我配合一番,今晚博个头彩……”“想都别想。”神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早看出这地方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叫她去献舞,做梦不成?
杜心奴一愣:“你不愿?”
神容轻哼一声:“他们不配。”
杜心奴这下算是彻底确定了,这的确是位贵人,否则不会在这境地下还能临危不乱,更别说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她瞄了瞄神容,试探着笑道:“说起来,我曾有一次在北疆境外落难,也遇上个贵人,跟你很像,不过她要好说话许多,也好配合,好似月亮似的,你不一样……”
神容转头看她。
杜心奴顿时讪笑:“你像日头,这天上哪能缺了日头呢是不是?”
神容现在没心情与她说这些,她只想安静地想个法子离开,冷淡道:“你就是再编故事也休想说动我。”
杜心奴语塞,心想这贵女看着明明年纪不大,眼睛也太毒了,什么心思都逃不过她眼睛似的,无奈叹息一声:“今晚会有附近的贵客来,据说要挑人带走的,我本想着这是个好机会,所以才想叫你与我配合的。”
若非见她生得明珠一般,岂会想到这念头。好不容易等她醒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