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佛的可不会一直盯着佛。”裴元岭微微笑道,看他的眼神很是微妙。
山宗嘴角勾起:“不盯着又如何护?”
便是这痞样也与当初一样。裴元岭又笑了笑,自认不是其对手。
不过放眼世家子弟,谁又能是他山宗的对手。
这三年间他销声匿迹,无人知晓他去处,就连自己这个旧交也不知其踪。
直到此番他回来,裴元岭才知道他原来一直待在幽州。
竟然还是护送着他和离的妻子回来的。
这二人一路下来几乎没说过话,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前,但裴元岭还是觉出了一丝不同。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便如方才他们彼此那若无其事般对视的那一眼。
还未等他再开口,街上忽然开始喧闹。
有官驾经过,前方一列侍从当先开道,百姓们纷纷让路。
他们这一行队伍人数众多,占了半边大街,此时也不得不往边上退开几步。
那辆车驾自路上经过时,裴元岭施施然抬袖遮额,认了出来,低声道:“是河洛侯的车驾,应当是刚刚见过圣驾,要返回洛阳去了。”
河洛侯出身崔家,亦是扎根洛阳的大族,但与山家不同,乃文显之家。
山宗只朝路上瞥了一眼。
裴元岭看着这阵仗,接着又低声道:“你在幽州三载,怕是有所不知。去年今圣登基,河洛侯扶持有功,如今崔家显赫,才会有这般排场。倘若你还在山家,洛阳如今又岂会只有崔家独大。”
山宗无所谓地一笑,这些世家风头离他已经很远,只问了句:“当今圣人是个怎样的人?”
裴元岭不能叫人听见他们议论这些,声音更低:“圣人还年少,原本谁也没想到会是他登基。”
当年先帝最宠爱的是膝下幺儿,就连长孙家和他裴家也是暗地里站在皇幺子这边的。
不料后来皇幺子因病早逝,一番兜转,几番变化,最后立下的储君竟是个就快被人遗忘的藩王世子,便是今圣。
虽然年少,但登基后他便开始收拾先帝的心腹大臣,还是叫人忌惮。
所以要论当今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裴元岭一时也无法说清。
山宗听完,什么也没说,垂眼把玩着腰间刀鞘,如同沉思。
直到忽而想到什么,他嘴边才浮出笑来。
总算明白为何长孙神容会如此不辞劳苦地赶赴幽州,寻出了这么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