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倒头就睡?”
她没做声。
“你出来干什么?”山宗其实早就听到里面动静了,走来走去的,大半夜的是不用睡觉不成。
“那房里睡得不舒服。”神容瞎找了个理由,声音也压得低低的,怕被人听见。
山宗话里有笑:“哪儿不舒服?”
“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神容瞄他一眼,又瞄一眼,最后说:“我忘了。”
山宗心想在山里落难都没被吓着,如今倒被个梦吓着不敢睡了,看了眼她身上只披了外衫的单薄模样,却也没笑。
“那要如何,你就在这外面站着?”他一只手伸出去在旁推了一下,一扇门应声而开:“你要实在不愿睡你那间,就睡这间,五更时我叫东来将你的侍女叫醒来伺候,不会有人知道。否则病倒了才是噩梦,路都上不了,还回什么长安。”
神容脚下走近两步,看那扇门:“这是谁的?”
“我的,现在不用了。”他头歪一下,示意她进去:“也没别的房给你了,除了你那间,就这间是上房。”
其余的客房几乎都是几人一间的挤着。
他说完又笑着低语:“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也不知是说她做噩梦的事,还是换房的事。
神容看了眼那扇门,又看一眼他近在眼前的身影,却另有一种不自在被勾了出来。
居然叫她去睡他睡过的床,这算什么。
“卑鄙……”她低低说。
“什么?”山宗已经听到了。
“问什么,我知道你听到了。”她轻声说:“你就是想耍弄我,一边退避三舍,一边叫我去睡你的床,回头指不定还会再来呛我一回。”
山宗盯着她,黑暗里的脸看不出什么神情。
有一会儿,他才笑出一声:“那你倒是别大半夜的站在外面,还叫我瞧见。”他一手握住她胳膊,往回送,“当我没说,回去。”
神容猝不及防被他抓到胳膊,才察觉自己身上已被风吹凉,他的手抓住的臂上是满满一掌的温热。
她还没往回走,忽有声音混着脚步由远及近而来:“头儿!”
山宗反应极快,抓她的那只手改推为拉,一把拉回来,就近推入眼前的房门。
门甩上的瞬间,就听见脚步声到了门外,一个兵在唤:“头儿!”
神容被他扣着按在门背后,他口中若无其事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