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习惯不用人伺候了。
广源看着他熟练地掖上衣领,收系腰带,不免想起曾经他身边仆从环绕的情形。
想他曾经也是衣锦貂裘的贵公子,袖口一根金线也足够寻常人家吃上半年的,哪里是现在这样。
“郎君这三年真是把这一辈子没吃过的苦都给吃了。”
山宗看他一眼:“少叽歪这些,像个女子一样。”
“我也只是觉得可惜。”广源看看窗外,凑近小声说:“郎君,您看贵人现在来了幽州,这或许就是天意安排,您跟她……”
“我跟她什么?”山宗眼斜斜看他,手上理着袖口。
广源默默闭了嘴,只怕说错话,到时候他更不回来了。
外面有人来报,胡十一来了,正要求见山使。
山宗说:“叫他进来。”
广源便只好先出去了。
胡十一昨夜留守大狱,今早回了趟军所没见到山宗,才得知他回官舍了,又赶了过来。
他进门时特地看了看这是客房,又看看山宗,没好意思问他怎么回来这里了,直到山宗看他,才将胳膊里夹着的狱录拿出来:“头儿,我来报一下善后的事。”
山宗伸手接了狱录,就这么站着翻了一遍。
死了五个狱卒,已经妥善安置了后事,赔偿了家人,受伤的也着人医治了。
他合起来,点了个头。
见惯了生死,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可说的。
胡十一看看他脸色,黑脸上一双眼动来动去,又伸出根手指挠挠下巴:“头儿,我就问问,昨天那契丹狗死前说的可是真的?就那啥,你跟那金娇娇以前真的是一对儿?”
山宗看他模样,恐怕这话憋肚子里都一晚上了,事已至此,也不好遮掩:“嗯,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胡十一又挠下巴,这次是惊骇的,他琢磨着这是怎么一回事,琢磨来琢磨去倒是一下回味过来了。
难怪打一见面,金娇娇让道歉他就让步道歉了。
那是他前夫人可就说得通了,以前的枕边人,那不多少得让着点儿。
山宗看他在跟前闷不吭声的,就知道他在瞎琢磨,手在他颈后一拍,吓了他一跳。
“听过就算了,叫昨天那些兵都嘴严点,没事少在外面说三道四。”
胡十一摸着后颈,眼瞪大了一圈:“不能说?”
山宗眼往他身上一扫,沉眉:“你小子已经说了?”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