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摔在地上,溅得墨渍四散,亏得韩诚机灵,迅速一个闪身,否则定要脑袋开花,望着鬓发散乱眉毛倒竖的妻,满脸的刁蛮戾气,早不复当年的清丽动人,韩诚大怒道:“你,不可理喻!”然后甩袖踢门就走。
廷灿更加愤怒,把屋里目之所及的东西都摔了一个遍,然后伏在案上,呜呜哭个不停,玲儿只默默地吩咐小荷花去打水,小心收拾屋里的狼藉。
过了许久,廷灿才缓缓收住泪水,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都看我如今无父无母没有依靠了,就来欺负我!我不好过,也不让他们好过!”
主仆俩低声商量了几句,玲儿低声哀求道:“奶奶,这笔银数目不小,咱们可再也拿不出这么多了,你再多想想罢。”
廷灿思片刻,决绝道:“今晚你叫向嫂来见我,我当面吩咐。”
玲儿无奈,只好应了。
当日夜里,玲儿买通了门房婆,央求放人进来,门房婆见是常来看望奶奶的向家媳妇,也不疑有它,收了银就放行了。
向嫂其实才四十多岁,可头发却已花白。
廷灿见她苍老憔悴的模样,破天荒地关心起来,平日说来就来的泪水,此时却挤不大出,只要掩袖作泣状:“向嫂,你这几年受苦了。”
向嫂跪在地上哭道:“有姑**怜恤,日倒还好过,只是时时想着夫人的恩慈,想着我那早死的男人和婆婆,我,我……真是……”
廷灿对这话满意了,微笑道:“母亲素日最信重向妈妈,如今看来,你家都是好的。现在,我只有你和向家兄弟能依靠了,这,这府里的人都欺负我……”
说着,她又忍不住哭起来。
向嫂伏在地上大哭:“姑娘别折杀我了!夫人待咱的恩情,我们母就是死一万次也报不了。姑娘是多金尊玉贵的人,夫人当心肝肉一般养大,姓韩的不知好歹,居然不好好待着,叫姑娘受了委屈,真是杀千刀的!”
廷灿心里熨帖舒服,玲儿见主一直没叫人起来,轻声道:“向嫂赶紧先起来罢,这青石砖的,跪久了伤身。”
不等廷灿发话,向嫂乐呵呵地摆手道:“不伤不伤!能见着姑娘,老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在姑娘跟前跪一会儿,比在外头躺着都舒坦!咱们姑娘是什么人呀,姑娘刚落地那会儿,夫人不是请人批过命么,说咱们姑娘是王母跟前的仙女儿,下凡来报恩的,连老侯爷都信呢,便是稍有折难,也能苦尽甘来。”
廷灿仿若回到了未嫁时光,上有溺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