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善恶道(2)(2 / 11)

声大笑,吹着稀疏的胡须不住抖动,间杂着几声轻轻咳嗽。入冬前某日,这老头老毛病又犯,嵇康光着膀又唱又跳,结果风寒入体,缠绵病榻至今。

顾廷烨坐在床前,眉头轻皱:“是皇上洪福齐天……先生,今后万请当心身,您岁数也不小了,若有个好歹,岂不叫我等悔之莫及。”

公孙白石以拳头捂唇,又笑又咳:“仲怀自打做了老,愈发没趣了!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当初你行军至皖地,天热酷暑难耐,你带头跳入白茂河洗澡,沿河几个村的小媳妇大姑娘……”话说到一半,生生打住,瞥了眼正在桌旁滤着药汁的明兰,老头心虚的住了嘴。顾廷烨也轻咳一声,有些不大自在。

几上千个青壮年,赤条条的露天洗浴,好壮观的情景。明兰肚里暗笑,却只装作没听懂,端着药碗轻轻吹着,岔开话题:“皇上倒是洪福齐天了,只可怜那位钦差大人,便是我等妇道人家,也听说如今外头人人都要参他呢。”

顾廷烨道:“那也是个书生意气的,把两淮官场搅了个底朝天,四的大员他说拿就拿,砍头抄家,天王老也不怕,手段未免有些过,犯了众怒。”

公孙白石眯着眼睛,摇头道:“先帝爷在位时,前后也派过几拨人去清查盐务,倒是和风细雨,不欲多得罪人,下场又如何?两淮官场盘根错节,早已烂污成泥潭了,他又要赶在年前给皇上一个交代,不用霹雳手段,何以捣破这糜烂。”

顾廷烨苦笑:“这个我如何不知,前次我去两淮,光天化日之下,就有死士敢来截杀钦差。唉,只是可惜了忠臣……”言下之意,颇有几分唏嘘。

“你当他是董安于,我瞧他却是主父偃,或许更聪明几分。”公孙白石捋须笑道,“他原不过一小小言官,科举不显,问不出众,在朝中全无根基,偏心怀壮志,那该当如何出人头地呢——只能兵行险招!明知这趟差事风险大,得罪人甚,也知事后定会遭人参劾;此人赌的就是帝心圣意!”

顾廷烨凝神一思,随即透亮:“只要皇上记着他的委屈,念着他的忠心,何愁起复无望。”当今天性强悍,他就算得沉寂一段,只要仕途顺了,连升几个级也不是没有。

明兰听的入神,连手中的药碗烫手了都不知,插嘴道:“请教先生……倘若那位大人真是忠心为国,不计个人荣辱生死呢?”她自觉这话什么不妥的,谁知引来老头一通大笑。

顾廷烨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自嘲,温言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对于行走官场的人来说,怎允许一味把人往好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