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她面前,她只是缓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收拾好了一切去稳定局面,甚至不惜再杀一个己出的孩子。”
“可即便是她那样冷血无情的狠人,心里仍然存在着割舍不去的情感。也正是因为这份情感,才支持着她灭绝人性,也要守护下这个家族。是啊,人就是这样矛盾。你所说的舍弃一切感情也要守护家族,本身不也是因为你对家族的感情吗?人类就是不可能完全舍弃情感的,石见守,不必再自欺欺人。”
听完太原雪斋的一席话,田屋明政面如死灰,再也没能张开嘴来。
“杀了他,以绝后患。”太原雪斋停下了手里的念珠,冷冷地向武田晴信道:“那浅井下野守懦弱念旧情,和承芳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必然没办法狠心处决妹夫。但留下田屋明政,浅井家后患无穷,还可能给今川家与武田家和浅井家的外交关系带来麻烦。不能留,就说是在打斗里误杀的。”
“好。”武田晴信爽快地应道,随后拍了拍被摁在地上的田屋明政,“怎么样?要切腹吗?我帮你介错。”
“没意义了。”田屋明政摇了摇头,“浅井家已经完了,武士个人的气节和灵魂,什么都无所谓了。”
“好,做脏事的人,祝你一路顺风,让亡魂在地下保佑浅井家吧。”太原雪斋颇为敬重地行了个佛礼,“贫僧会为你超度的,不必担心身后事。”
“多谢。”田屋明政淡淡答道,随后便引颈受戮。武田晴信手起刀落,鲜血洒在小谷城天守阁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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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殿下倒是爽快。”太原雪斋看着武田晴信干脆利落地扮演了刽子手的角色,赞了一句道:“若是承芳在这里,肯定要墨迹半天劝贫僧不要杀人,最后肯定也不可能亲自动手。”
“哈哈,五郎他太爱惜羽毛了,这么注重情感,一丁点都不愿意舍弃私情,成不了大事的。”武田晴信也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太原雪斋道,“怎么样,雪斋大师?有没有兴趣来甲斐?我可不像五郎那般,绝不会让你束手束脚,反倒是能让大师你一展雄才伟略。武田和今川本是同盟,武田家壮大了对今川家也有好处,您也可以左右家中大政,避免武田家和今川家的冲突,保今川家一世平安。”
“哈哈,不必了,多谢武田殿下看得起。”太原雪斋也是爽快地连连摇头,一边握住念珠准备为田屋明政吟诵法号超度,一边笑着答道:“贫僧也是人,也有一些割舍不下的感情,也是为此才会抑制自已的私情,做尽脏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