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哼了哼,道:“如今可算看我不是节度使了,你这个将军也敢当着我的面在军中饮酒了,不怕我把你拉出去打军棍?”
沈田陪笑道:“侯爷,末将的心里您永远都是安西节度使,您要打末将的军棍随时可以,末将心服口服。末将今日与侯爷对酌,就是想请教侯爷,接下来咱们这些将领该如何做才能令陛下收回成命,将侯爷调回安西继续当节度使。”
说完沈田双手捧杯,恭恭敬敬地与顾青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顾青也饮尽一杯,搁下酒盏缓缓道:“我走以后,安西军操练不能停,这是铁打的规矩,裴周南也不能变,他若想变这个规矩,你们去骂他,拍桌子骂娘都行。”
沈田点头,表示他已记下。
顾青又道:“裴周南是文人,为人比较死板,不懂变通,这样的人能执法一方,但恐怕无法统领桀骜不驯的安西军,他的做事方式迟早会与将士们发生冲突,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裴周南自己会把自己玩垮,到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就能引爆安西军的不满。”
沈田沉声道:“侯爷放心,末将会随时盯着他,只要他犯了一丝丝小错,末将便会在背后煽风点火,把小事闹成大事。”
顾青叹道:“你这个说法很阴暗,搞得咱俩像一对奸臣在商量着残害忠良似的。”
沈田茫然:“末将没觉得自己的话说错了呀。”
“话是没错,气质太邪恶了,沈田啊,你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没事多扪心自问,问自己究竟是不是坏人……”
“侯爷好谦逊,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二人在帐篷里细声商议了很久,关于如何逼天子将顾青调回安西的细节,顾青耳提面命,交代了很多事,沈田皆一一记下。
…………
走了小半个月,终于来到玉门关前,沈田和李嗣业不得不回转,入玉门关后便是河西军的地界,沈田和李嗣业所部不能再送了。
与二位将领道别后,顾青领着韩介等亲卫轻骑入关,刚过了玉门关厚重的城门,城门甬道外,一队近千人的骑士正静静地等候,见顾青等人入关,为首的骑士下马按刀行礼,大声道:“河西军中郎将王思礼,奉哥舒节帅之命在此恭候侯爷入关,节帅有令,请侯爷赴凉州城一行。”
顾青笑了,王思礼是熟人,上次与河西军冲突时,就是这位中郎将独自来中军奉命求见顾青,算是一位颇有胆识的将领。
玉门关离凉州城不远,既然到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