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问道:“南朝那个喜欢种植梅花的王笃,当真是一枚棋子?”
李密弼稍稍提高嗓音道:“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我依旧可以断定王笃是北凉的暗棋。”
老妇人感叹道:“听潮阁李义山,委实厉害。”
太平令流露出几分由衷钦佩的神色,点头道:“确实。”
李密弼问道:“那位冬捺钵王京崇,如何处置?”
太平令代劳答道:“他那一万家族私骑,肯定已经与郁鸾刀部幽州轻骑汇合,如今南朝兵力羸弱,就像一栋四面漏风的屋子,除非派遣高手死士暗中偷袭,否则拿他没辙。不过这趟借刀杀人,多了这位冬捺钵,无非是让刀子更快一些,无伤大雅。”
李密弼淡然道:“陛下真要他死,我可以亲自出马。”
老妇人笑道:“罢了,南朝那么大一个地儿,就算朕双手奉上,就凭北凉那么点骑军,也得吃得下才行,由着他们捣乱就是。”
说到这种涉及凉莽战事走向的军国大事,老妇人显然有些疲惫了,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心烦意乱,她缓缓闭上眼睛。
好像是想要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不希望这一生走到阳间小路尽头之时,仍是无法摆脱那些勾心斗角和那些尔虞我诈。
老妇人强提一口气,语气猛然坚定起来,她那张干瘦脸庞上也不复先前闲聊时的随意神色,“朕只有三件事要交待,董卓必须拿下怀阳关!耶律虹材必须死在朕之前!慕容一族必须留下血脉,无论男女皆可!”
说到最后一句话,老妇人没来由地哈哈大笑起来,欢畅至极,“多此一举!那就只有两件事了啊。”
老妇人今夜头一次转头,望向那位勤勤恳恳为一国朝政鞠躬尽瘁的太平令,笑问道:“你可算学究天人,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天算不如人算?”
太平令心平气和道:“因时因地而异,且因人而异,人算天算,归根结底,都没有定数。”
老妇人收回视线,不置可否,自言自语道:“一笔糊涂账!”
长久的寂静无声,屋内烛火依旧昏黄。
老妇人小声呢喃道:“天凉了……你们都走吧,我要好好休息了。”
秋高气爽。
此时不死,更待何时。
太平令轻轻起身,然后弯腰作揖,老人久久不肯直起腰。
转身走向屋外,李密弼站在小院台阶上,好似在等待太平令。
太平令关上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