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横生枝节,就弃马而行,徒步翻山越岭,在樵猎罕至的山路快速北行。糜奉节和樊小钗都对那孩子刮目相看,小小年纪,悟性好不奇怪,但内力如此雄厚就完全说不通了。他们当然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牧羊童余地龙,继承了王仙芝的半数衣钵。蓟州之行,六年凤总能精准找到徐凤年,传递来幽州战况。当一行四人沿着一条峡谷奔走在高处脊背上,徐凤年又一次骤然停下身形,抬臂撑起那只破云而坠的神俊海东青。糜奉节看见往常神情平淡的北凉王这次有些凝重,站在崖畔怔怔出神。余地龙一**坐在地上,脱下那双结实牛皮靴子倒提起来,倒掉那些硌脚的沙砾。
糜奉节忍不住开口问道:“葫芦口战事不利?”
徐凤年摇头道:“枣马寨那边的第一场接触战,双方战损其实还在褚禄山和燕文鸾的意料之中。但是就目前我收到的谍报来看,有些战场之外的‘意外’必须要重视起来了。杨元赞亲自领先锋军直扑卧弓城。自古以来,一辈子得有半辈子活在马背上的北方游牧民族,自然骑射娴熟,但大奉王朝开国初期仍是对草原势力保持着绝对优势,你们也许想不到,哪怕在大奉末期,哪怕不依靠城池坚固和精锐弓-弩,奉军与草原骑兵的交战,依旧是可以打平手的。双方出现胜负颠倒,也就是这两百来年的事情,无数趟夹带私货牟取暴利的边关贸易,加上两百年无数次南下游掠的大掳而归,让北方草原拥有了相当规模的匠人和铁器,春秋士子洪嘉北奔,更给北莽带去了丰富的人口、深厚的中原文化,以及潜移默化的战争观念。董卓私军重视步卒,重视攻城,重视辅兵,就是其中一个显著的变化。”
徐凤年蹲下身,抓起一抔黄土,轻轻攥在手心,说道:“北莽号称在东线一口气投入三十万大军,如果往前推个三四十年,我们身处中原春秋九国早期,一定会想当然以为所谓的三十万兵马,撑死了就是十来万战兵,就算再加上运输粮草的民夫和负责保养辎重器械的辅兵,也到不了三十万。这种未战之前先把自己胆子壮上一壮的陋习,徐骁可能不是第一个心生抵触之人,但徐骁绝对是抵触得最坚决最彻底的武将,从他攻打各大离阳藩镇割据势力开始,他有五千兵马就说五千。后来还闹出个天大笑话,刚打北汉那会儿,北汉前线将领一听谍报说是徐骁出征时带了两万,守城大将掐指一算,好嘛,照老规矩不过六七千人而已,至多一万,这场仗有的打,不用撤退。最终那名北汉大将给徐骁擒获,斩头祭旗前还使劲大骂徐骁是个大骗子,徐骁气得一脚就踹掉那大将半口牙齿,回骂了一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