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了那一袭与众不同的蟒袍,看到了他跃马掷矛冰河中,看到他拾阶登台之时的缓慢步伐,手指在名刀“大鸾”刀柄上划抹的郁鸾刀,突然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去询问什么了。
一个时辰的阅兵之后,人人凉刀归鞘。蟒袍男子就随之消失了,武楼那边由大将军燕文鸾去打招呼,品秩相当的袁左宗虽然既是大将军义子,又是骑军统帅,不过仍是走在燕文鸾半个身位之后,仅是跟春秋南唐名将顾大祖并肩而行。资历人望俱是不足的皇甫枰则落在最后,显得有些形单影只,跟不远处的老幽州将军“锦鹧鸪”周康,更是没有任何言语视线的交集,不过既然此人已经在校武台占据一席之地,就再没有谁敢存心跟皇甫枰在台面上较劲了,至于暗地里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肯定不会少,关键还得看皇甫枰何时才能顺利吃下幽州军权。
文楼则由北凉都护褚禄山登楼,当那些外地士子看到褚胖子在楼外翻身下马,都吓得半死,也都察觉到哪怕是经略使李功德这样的正二品封疆大吏,见着了这尊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头,脸上笑意也有些牵强,文楼内也就王大先生可以做到神色如常,黄裳这种出自离阳的骨鲠文士,则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避而不见。披一身重甲的褚禄山登楼时,这栋新楼也咯吱作响得厉害,让人忧心阶梯是否承受得住这一人一甲的重量,好在这个壮硕如山的肥猪登上五楼,就懒得再浪费气力上楼了,见过了下楼到第五层的胡魁,相互点头致意,瞥见了凉州刺史身边的郁鸾刀,这位北凉都护就打道回府,等到褚禄山终于上马离去,士子书生们如释重负,如果说以往世子殿下的恶名昭彰,不过是在北凉境内做纨绔行径,那么褚胖子的恶名可就是令人发指了,割乳剥皮,开颅倒酒,哪一样不该遭受天谴?可这头肥猪仍旧笑嘻嘻乐呵呵当上了北凉最大的官,真是祸害才能遗千年啊!褚禄山回去途中,召来了游弩手李翰林和陆斗两人,一人是世子殿下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一人沾光那马上要与徐家结为姻亲的青州陆家,都不能算作寻常的北凉甲士。
褚禄山挥散身后十几骑心腹扈从,只带着李陆二人走到冰河畔,冰块已是碎裂,褚禄山扯了扯甲胄内的棉布衣领,望向河中,久久没有出声。把清凉山王府当成自己家的李大公子跟褚禄山打交道不算少,只是当上经常要与北莽马栏子以命换命的游弩手后,回头再看这个当年把臂言欢的胖子,就多了几分敬畏,就很难再像以往那样没心没肺开玩笑了,不是不想,而是委实不敢。唯有切身感受过战火硝烟,跟数百敌军接触战都会生死一线,才知晓这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