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其中一半都需要放长线钓大鱼,分摊到三十余州两百多个郡,每个郡能有几个?而且去年为了那些士子顺利赴凉,又损失了许多潜藏多年的珍贵谍子。再说了,咱们北凉费尽心思铲除离阳北莽双方的谍子,赵勾和蛛网也没一日歇着,敌我三方,每年都要死很多人的,也亏得是褚禄山执掌谍报,换成任何一个人,北凉早就成了睁眼瞎。光有那说出去很吓人的三十万铁骑,打不赢大仗的,那场南朝战事,北凉铁骑一路突进,很大一部分军功,都得记在北凉谍子头上。我上次去黄楠郡只顾着杀人泄恨,宰了几个双面谍子,事后我姐骂我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败家子,确实不冤枉。”
徐凤年轻轻向远方丢出那颗雪球,轻声说道:“这个天下,实在太大了,要找出一个人,不容易。”
裴南苇瞥了一眼他,看不清世子殿下的表情,只觉得依稀有些不常见的落寞。
风雪呼啸,离那潼门关还有几十里路程,搁在平时不显路长,这会儿栈道积雪厚实,马蹄深陷,裴南苇即便披有温暖貂裘,也开始觉得遭罪不轻,而且她的马术在行家看来实在蹩脚,徐凤年看了眼天色,有越下越大的迹象,三骑又是逆风而行,可裴南苇执意要独力风雪夜行,徐凤年冷眼旁观,当她的坐骑冷不丁一个马蹄打滑,双手已经冻冷麻木,无力攥紧缰绳,就那么坠落在栈道上,打了一个滚,好在积雪绵软,谈不上受伤。徐凤年勒马返身,伸出一只手,她倒是硬气,站起来后转过身,伸手入了貂裘领口,借着体温捂热双手,咬牙上马,继续纵马前行。徐凤年也懒得出言讥讽,策马加速前奔,挡在她那一骑前头遮挡刺骨寒风,等他们终于见到潼门关的巍峨墙头和飘忽灯火,凭着一口怨气坚持到底的裴南苇终于昏厥落马,徐凤年这才抱她上马,快马入城。
潼门校尉韦杀青亲自随驾领路,把世子殿下领进了那栋没有半点豪奢气焰的朴实官邸,当裴南苇头疼欲裂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温暖如春的屋子,除了被雪水浸透的裘子已经被脱掉,衣衫完好,像是在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儿的靖安王妃这才略微还魂几分,转头看到屋子里架起了一盆火炉,那个背对床榻的男子正在煮酒,酒香悠悠弥漫,饥肠辘辘的裴南苇养了养气力,穿上一双崭新暖和的靴子,坐在他身侧,伸手取暖,徐凤年伸手指了指摆在凳子上的红木雕花食盒,示意她自己丰衣足食,不过很厚道地帮她倒了一杯滚烫醇米酒,裴南苇揭开食盒盖子,也不讲究什么风仪,埋头狼吞虎咽,喝过了那杯酒,又要了两杯,很快就有浓郁倦意泛起,兴许是放心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