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始九年,中历4347年,西历1650年。
春寒料峭。
河北士子李及秀、张兆庸,元宵节刚过便来到南京,等着二月初参加第一届会试。
他们算比较晚的,有些士子怕错过时间,直接选择在南京过年。
灯会要持续十天,李张二人还有机会观灯。
虽然很多花灯都已撤了,但剩下的还是让他们激动。
张兆庸含泪感慨道:“愚弟年幼时,曾与父兄在北京观灯,依旧还记得那恢弘气象。而今北方凋敝,繁华早已不再,此时重见灯会,真个物是人非事事休。”
“唉,莫要再说这个。”李及秀也想起旧时岁月。
李及秀家里算是大地主,足有三千多亩地。不说奴仆成群,至少也前呼后拥,现在却啥都没了。家里那几十亩地,还是逃难回乡时,地方官府给分配旳,粗茶淡饭也要自己动手耕种。
张兆庸挤出笑容:“不过天津还是恢复很快,城内城外,这几年人烟日增,多亏了陛下组织移民。”
“谁说不是?”李及秀说道,“愚兄所在的平乐镇,初时人口不过千,去年已经有两三千人。一些是从山里出来的,剩下全都是南方移民。我那幼弟,去年也定了亲,南方来的姑娘家。虽只是寻常农户,却也读过三年小学,今后生下子女肯定能教育好。”
正说话间,一群年轻人,勾肩搭背而来,还醉醺醺唱着歌。
张兆庸说道:“兄长且看他们腰间的玉佩,都是金陵大学的学生啊。”
“这些年轻人,生了好时候,端的好前程。”李及秀不禁感慨。
大学士腰间的玉佩,类似于校徽作用。
而且,不是什么正经美玉,都是清一色的药玉,也即彩色玻璃。明初之时很贵重,官员的朝服上就有,明中期就不咋值钱了,官员们逾制偷偷换成真玉。
现在就更不值钱,基本是制作透明玻璃的副产品。
张兆庸说:“这金陵大学,便类似前明的国子监,听说平时对学生管得很严。这些学生醉酒过市,估计是年后还未开课,提前回学校到处玩耍。唉,南方各省皆有大学,我河北什么时候才能有啊?”
李及秀笑道:“至少也得有中学,否则河北的大学如何招生?我猜正因如此,陛下才重开科举,给北方士子一条路,不让南方人独占朝堂。”
“便是这样的,陛下英明。”张兆庸也笑起来。
翌日,二人结伴逛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