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拂野,晴霭逐空。
“大祭司今日怎么没带那位红衣姑娘出来露露面?”天奢双手撑在城墙边上,侧首含笑:“女孩应该都喜欢热闹场景。”
“他怕生。”司马樱着一身白立于城墙后,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身后不见裴狱,只见残阳。
“不见得吧,那日在风池台她敢为大祭司出言噎了洪洱。”天奢心中疑虑重重,出口之语带了几分试探之意:“这可不像是怕生的表现。”
司马樱凝着天边聚散无序的渺渺云雾,闻言,那双盛满冰雪的淡然双眸一转:“你很关心他?”
天奢呼吸一窒,仓促间移开视线,扣住城墙上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那倒谈不上,顺口一问罢了。”
“呵。”司马樱转身下了城墙:“若无事本座先回府了。”
她一定知道了什么。
天奢心里暗恼,带笑的眼睛倏然冷了下来。
“第三方势力可查清了?”天奢背对着勘蚀嘞仰望苍穹,没有看到他不同寻常的眼神。
“回禀王上,查清了,那些人来自圣心帝国。”
“圣心,含光,碧晨,中原三大帝国都掺和进来了。”狄婪站直身体,凝重跃上眼眸:“这事非同小可,那些人死在望江,如果是巧合还好说,不是麻烦就大了。”
麻烦大了。
他们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天奢心如明镜。
喝了几日汤药,夜醉风寒之症渐愈,气色也恢复如初。
他托着药碗站在窗前百无聊赖的瞧着院内池塘,见到款步走来的司马樱眼中泛起柔色,用商量般的语气询问:“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一逛,好不好?”
这座主院占据祭司府最大的土地面积,院内挖了一口四方池塘,盛开在水面上的大片白莲挨挨挤挤的聚拢在一起,散发出蓬勃生机。司马樱从旁走过,洁白衣摆荡起飘然掠过花瓣边缘。
司马樱推门入内,坐在桌案后埋首写信。
夜醉转过身一口喝光了碗中汤药,随手搁在窗前。拎起茶壶倒了杯茶端至司马樱面前轻轻放下,挨着她伏案侧首,光明正大看起了信。片刻后,夜醉稍微偏头,枕着手臂注视司马樱的侧脸:“我是心疼姐姐辛苦,才想着出去散散心,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一股属于汤药的苦味自身边传到鼻腔,那是夜醉身上的味道。司马樱收笔,将写好的信几经折叠装在信封里压在镇纸下面:“总有你出去的机会,不过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