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擅自将楼兰银库里的银钱分发给将士们,这事此前从未有过先例,怕是不合规矩。”狄婪一身黑羽甲胄染上血污,手指缠着旧布条,笑意不达眼底。
“纵是不合规矩本座也做了。”阎弗并未回头,语音泛凉:“宣**掌握财政大权,负责此次押运粮草辎重,可却整整延迟了七天,难道这就合乎规矩了。”
“大祭司…言之有理。”狄婪站起来抻了抻懒腰:“不过桑筹这样做也不是头一回了,大祭司怎么还跟那样的人计较,不是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名声乃身外之物,不要也罢。”阎弗不在意的说。
“大祭司豁达。自老将军过世,他麾下的三位副将一直萎靡不振,至今还在城里晾着,没有资格领军。回去后王上应该会重新指派人接任,到时候三司也要忙起来了,不比大祭司清闲呐。”狄婪感叹出声,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想要清闲还不简单,卸下这身盔甲就是了。”阎弗拾级而下。
边境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天奢的耳朵里,他听说了这事,在大军回城的当日派人去了祭司府,与此同时宣**也没落下。
议事堂中开着窗子,两名侍女拿着扇子站在天奢身后轻轻地扇,可这也扇不灭他的火气,反而更令他心浮气躁。
“退下吧。”
侍女行了礼,捏着扇子退下。
“两位,是不是该跟本王好好解释一下。”天奢压抑着怒意。
桑筹面色郑重:“辎重延误纯属事出有因,不知为何,臣准备好的粮草掺了假,为防延误,臣领着宣**的人日夜不休的筛查,这才晚了几日,还请王上明察。”
明察,说的好听,怕是一切都准备好了等着他呢。天奢还未登位时就听说过桑筹屡次克扣军饷的传闻,只不过碍于宣**的势力,他的父王只能依附于祭司府,无法动他。如今他故技重施,是把他当**糊弄呢,还是真以为他能只手遮天。
“大祭司有何话说。”桑筹将目光转向阎弗。
“本座是在帮宣政大人,这次打仗战死了不少士兵,他们的家人都需要安抚,不还是一样要从宣**拿银子,如此也省事,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寒了那些将士的心。”阎弗说话不疾不徐,饮茶的动作看着赏心悦目。
“分明是假公济私,反倒说成了帮我,大祭司这等颠倒是非的本事着实令人佩服。”桑筹这话说不出的讽刺,笑着笑着脸色转了阴。
阎弗支着额角,瞧着颇有耐心,甚至眉眼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