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打消了让言冰云布置此事的念头,一方面是他要保证洪竹的安全,另一方面就是,他清楚小言公子这张冷漠外表下对于庆国朝廷的忠诚,这种险,断然不能随便冒。
他看着言冰云并不怎么健康的面色,皱了皱眉头,回身将手指头搭在了言冰云的腕间,顿了顿。
言冰云心头微微吃惊,脸上却依然是冰霜一片,没有丝毫反应。
“身体怎么差成这样了?”范闲皱眉说道:“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回府?”
言冰云随手整理着桌上的卷宗,应道:“天牢里关着三十几名京官,天天都有人上大理寺喊冤,又急着把所事的事情整理清楚,两边一逼,哪里还有时间出这院子。”
范闲注意到密室内一片整洁,包括那张大木桌上的卷宗也是分门别类,摆放的极为整齐,不由笑了起来:“这间房子比院长在的时候还要清爽一些,看来你确实挺习惯做这个行当。”
言冰云也觉着有些乏困,伸着两只指头用力地捏**眉心的皮肤,直将那片白皙全捏成了红色,才让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
“回去吧。”范闲看着这幕直是摇头。
言冰云没有理会他,又取出一封卷宗开始细细审看,头微微低着,轻声说道:“你要打二皇子,打了这么多人,总要人处理,你和院长大人都爱偷懒,可是监察院总不能靠一群懒人撑着。”
范闲听出了一丝埋怨味道,反而笑了起来。
言冰云似乎很不适应范闲盯着自己的办公,半晌后合上卷宗,抬起头来说道:“虽然说二皇子在朝中的势力被你拔光了,但我想提醒大人您一点。”
“什么事?”
“你只是确去了二皇子身边的枝叶。”言冰云平静说道:“他身下最粗壮的那棵树,你的斧子并没有能够砍进去。”
范闲知道言冰云说的是叶家,那个远在定州牧马,但五天可至京都,家中供奉着一位大宗师的叶家。自从二皇子与叶灵儿成亲之后,毫无疑问,二皇子的靠山除了长公主之外,更多了叶家这么一棵参天大树。
此次京都夜袭计划,只是将二皇子在朝中的中坚官员和随身的武力清除干净,却没有对叶家造成任何损失。只要叶家仍然坚立于定州,二皇子便没有经受真正的损害。
范闲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他本来是指望用山谷狙杀时缴获的三座城弩,把叶家也拖进水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北齐小皇帝的国书私信,遥自万里之外的问候,却逼得南庆